樂唯唯歎口氣，走到書桌去，順從兒子的意思把證件號填入。兒子滿意地笑了笑，把還未填完的表格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指著家長簽名欄說道：“媽媽你先簽，剩下的我自己來，已經很晚啦，媽媽需要美容覺。”
“簽是可以簽，但是你先好好聽媽媽說些話。”樂唯唯退回床邊坐下，她穿這高跟鞋站了一天也累慘了。
“君臨，軍校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沒有那麼想。”
“軍校強製性平等待遇，所有新生都是十人一房，你能和九個陌生人一起睡嗎？”
“我睡我的，他們睡他們的，有什麼難？”
“宿舍沒有電視沒有電玩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八個星期的新生基礎軍訓除非有特別批準，不然你一步都不可以踏出校園。”
“我會從現在開始盡情地玩，玩夠了就好啦！”
“入學首三個星期，新生禁止與外界聯絡，隻有校方單方麵向監護人提供必要的近況，你要是想媽媽怎麼辦？”
“我想媽媽想在心裏，不用說出來媽媽也知道的。”
“那媽媽想你怎麼辦？”樂唯唯又哭出來了。
“媽媽……”韓君臨爬上床蹭到媽媽身邊，用手給媽媽抹淚，“八個星期才兩個月，我聽萊萊說，表現好的可以提早完成基本課程。”
“沒那回事，他唬你的。”韓距仁坐到兒子身邊，拍拍兒子肩膀，“君臨啊，爸爸知道你生氣，爸爸教過你，男人做決定不能意氣用事，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有意願從軍？還是說你隻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了才這麼決定？”
“不是啊，我知道我有選擇。”韓君臨還是不想和爸爸對視，慪著氣隻看著自己的腳，“像大家說的那樣，我腦子不好，記性不好邏輯不好理解能力不好，就好在我的爸爸和媽媽很能幹，我不念龍族的學校，爸爸媽媽還是可以送我到很漂亮的學校，讓我拿到漂亮的畢業證書，到爸爸的公司坐在漂亮的辦公室，請個漂亮的助理給我打點所有事，我可以無憂無慮，反正都這麼多年，被人說我是空有龍族的皮囊沒有龍族的靈魂，人說四歲定終生，族長罰我十八年就等於罰了我一生，被說了那麼多次我都習慣了。”
“誰這麼說你！”韓距仁吼。
“說我又不是說你，你那麼激動做什麼？”韓君臨想起身，卻給爸爸拉住，他想甩開，但見媽媽開始哭泣便不忍心，輕摟著媽媽勸媽媽別哭。
“君臨，你別這麼想，族長罰的不是你，是爸爸，所以爸爸有責任讓你得到最好的，你用不著勉強自己去吃苦……”
“不是你說要我為自己的未來負責任的嗎？”
“唉，君臨，爸爸那是在氣頭上，你原諒爸爸。”
“我沒有怪爸爸，我覺得爸爸說得很對，很符合我的中心思想。”
韓距仁愣了下，問道：“兒子，你還有……中心思想？”
“嗯！我一直秉持著這個思想！”韓君臨邊說著也不忘哄著媽媽。
“兒子，能說清楚點嗎？”韓距仁可不想與兒子的代溝越來越寬，遇到不明白的他就得馬上發問，這是好爸爸守則之一。
“爸爸犯錯給族長懲罰，被沒收了一半家產，爸爸把剩下的一半都留給長輩和姑姑們，自己從零開始打拚，吃了很多苦，然後和媽媽愛愛懷了我，族長卻突然說懲罰還沒有結束，要加在我身上，我覺得族長太惡劣了，根本就是欺負爸爸，但是姑姑和爺爺都不幫爸爸，不幫就算啦，我幫！我為爸爸的錯負責，我是爸爸的兒子，我的未來是爸爸的責任，但是惡劣族長想加重爸爸的負擔，我才不允許咧！我啊，一定要讓他看看，我！可！以！幫爸爸負責我自己！”
兒子這一大放闕詞，把爸爸媽媽都給嚇出冷汗，兩人立刻起身把房間所有窗戶緊閉，再檢查每一麵牆的隔鄰有沒有耳朵。
韓君臨覺得爸爸媽媽神經質，族長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怎麼可能聽到自己在說他老人家壞話。趁著爸爸媽媽出去不知道幹什麼，他回到書桌去繼續填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