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3)

卓寅早和劉氏夫婦約好見麵,選在一家高塔上的旋轉餐廳,還包了場。

“師父,那怎麼好意思讓您破費。”韓君臨上計程車後聽師父報餐廳名字就暗自得意,心想師父果然麵惡心善,居然為了自己的事那麼大費周章。

卓寅滿不在乎地翹起腿:“是你說要請師父到那裏吃頓飯,說了幾年還沒兌現。”

“呃……”韓君臨不敢問自己是什麼時候答應,不過可以肯定師父並不打算替他埋單。

“師父啊,我是不是應該帶些禮物好?”

“不需要。”卓寅轉頭微笑著覷好徒弟:“這點東西師父還可以給你準備。”

韓君臨看師父笑眯眯心裏就毛,謹慎地道:“師父,這我看起來雖然很不缺錢,可我就是二世祖,我自己賺的錢隻夠自己平日吃喝拉撒,包個餐廳勉強是夠,再多的就得和家裏要啦,那這件事是我惹的,師父也是不希望驚動我家裏才要我道歉的嘛,所以這禮物啊……請別準備個我負擔不起的好嗎?”

“君臨啊,你會這麼想,師父真的覺得欣慰。”卓寅伸手捏徒弟嫩滑又有彈性的小帥臉蛋。

君臨給捏得跳腳:“嗷嗷嗷師父!您答應過我媽不傷我臉噠!哎疼啊疼!”

卓寅毫不留情地更用力捏:“別擔心,那份禮物你不僅一定能負擔,還可以承擔。”

師父一臉極為討厭的莫測高深look讓韓君臨盡管這麼粗神經也能直覺那禮物不是普通的禮物。

抵達餐廳,劉氏夫婦居然都已到了,韓君臨頗感意外,像劉家這種有錢人家都很在意排場,既是受邀之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厚道地準時赴約?但見了這倆人和師父的寒暄態度後他就明了,原來是他師父麵子夠大,說話也許比學校校長還有力哪。

韓君臨悄悄翻白眼,雖說自白龍堂培養出來的龍族族人人數最多,因而被稱為族裏貢獻人才最多的分支,而卓寅身為白龍堂裏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便因此擁有相當崇高的地位,可要說有貢獻,韓君臨不覺得自己的爸媽就輸給師父。韓君臨知道劉家之所以巴結師父,卻視自己韓家為競爭對手是因為師父在軍中有影響力。一直經營物流交通這塊生意的劉家從好幾年前就有意進軍軍用交通這領域,自然就必須盡可能和軍方高層打好關係。

“劉先生,劉太太,你們好。”韓君臨得體地給兩人打招呼,在這種高級場合的待人禮儀他是從小就耳濡目染,雖然他不喜歡這般拘禁,可爸媽說,生命當然是平等的,但是身份不是,不同的身份有各自需要背負的責任,作為一個大家族中的成員,其中一項責任便是維護家族的和平,個人的頭腦簡單沒有關係,重要的就是得在特別的時候對人特別有禮貌,做人有禮貌些是絕對沒錯的,出什麼差錯都可以少擔些責任。

劉夫人的纖纖玉指在韓君臨肩膀拍了拍,嗬嗬笑道:“叫什麼先生太太呢?以前不是都喊伯父伯母的嗎?”

韓君臨微微把嘴角牽起來,腰背也稍微往前彎,態度十分謙遜地道:“君臨今天是特地來向學生家長賠不是,怎麼敢自抬身份?”

“唉怎麼這麼說呢?”

“就是啊,都認識那麼久了,伯父還去過你的生日會!”

劉氏夫婦的虛偽讓韓君臨禁不住在心裏反複問候他們全家。

“正事稍後再說,劉先生劉太太,請坐。”卓寅把韓君臨扶直起身,韓君臨立刻給三位長輩把椅子拉出來,並負責點菜,這餐廳他隨爸媽來過幾次,特別給師父點了餐廳的名菜。

上菜前,韓君臨給人倒茶倒酒,服務周到。劉氏夫婦積極地和師父聊天,除了關心師父健康,還很有技巧地想旁敲側擊軍中的一些事。不過師父可不是普通人,不願透露的情報便直言是機密,讓這倆夫婦屢次尷尬地改變話題。

當韓君臨最喜歡的甜品上來,正想盡情地享受這份精致的慕斯蛋糕,卓寅卻請服務員把甜品撤了,已經意興闌珊的劉氏夫婦自然沒有意見,唯獨韓君臨一人黯然神傷地目送蛋糕遠離自己。

“劉先生,劉太太,卓某請兩位前來的主要原因就無需再次贅述。”

卓寅翹起左腿,一手歇在膝上,另一手垂在身側,“兩位因不滿君臨處理令嬡紀律問題的方法而向校長,甚至乎白龍堂主投訴,卓某不以為這是過度保護子女的反應,卓某亦認同君臨采取的行為不當,兩位心疼女兒受辱是人之常情。隻是,在事情有可能傳到族長那裏前,卓某認為自己必須得插手調解,畢竟這不是太嚴重的事,若是進一步再牽涉更多的人,恐怕會引起某些有心人借題發揮,小事化大,擾亂我們族內一些大家族之間的和平。”

劉氏夫婦緩緩點頭,劉夫人很浮誇地歎口氣說道:“小女一直品學兼優,此次她固然犯錯,但既是初犯,我不理解為何校方態度這般強硬,難道校方覺得用體罰來讓學生害怕更優於用耐心來勸導嗎?”

“嗯。”卓寅沉穩頷首。

你他媽的嗯個屎——韓君臨在一旁暗自吐槽法西斯主義的魔鬼師父。

“劉太太,卓某同意你的說法,小孩子初犯錯誤往往隻是還未對是非對錯有概念,身為教育者就必須給予指導,而非一昧的懲罰。”卓寅接著道。

哇哇哇,母豬上樹——韓君臨在腦中構築畫麵。

劉母戲劇性地低頭拭淚,劉父打蛇隨棍上:“卓上校,我們夫婦倆也已檢討,我們確實是對女兒過於放心,少了溝通,才會不知道女兒居然和學校的同學相處有問題,可其實說到那場毆鬥,小女孩兒動手也不至於怎麼狠辣,就是打打鬧鬧而已,校方懲戒是有理,但對一個不曾犯過錯受過罰的女孩子公然實行體罰,傷的不僅僅是孩子的身體,還嚴重打擊了孩子的信心和自尊心,而我們父母看在眼裏是有多心疼那就更不消多言。”

“劉先生。”卓寅抬手摸茶杯,君臨立刻給他斟滿熱茶,也順便給劉氏夫婦倒酒。

“卓某需要更正你的一項誤解,你該知道白龍堂初中部有武學這門必修課,令嬡早已習得有實際防禦和攻擊用途的技術,卓某也看過了監控錄像,令嬡的身手已屬中級,且招招企圖攻人關節要害,若她有意,要取體型同等之人的性命並非不可能的事,兩位必須緊記,孩子的學習成績和修養品德不定是成正比,校方有責任督導學生的品行,與此同時,家長的配合也不可或缺,所以,校方會擔心發生的事,家長也必不可掉以輕心。”

卓寅這番話言辭冷峻嚴肅,劉氏夫婦對看一眼後陷入沉默,韓君臨看死他們不是在反省,而是在想方反駁。

“君臨。”卓寅終於給徒弟投了個正眼。

韓君臨推開椅子起身麵對師父,垂手低頭,嚴肅地應:“是。”

“按白龍堂初中校規,學生於校內使用武學私鬥,訓導處該如何懲處?”

韓君臨吞口水清嗓,緩而有力地道:“初犯者,記過警告,犯錯者須互相認錯道歉,如不願者則予以適當體罰。造次者,記過……”見師父微微抬起手,韓君臨便停止繼續說下去,同時也感到後背一陣毛骨悚然的涼意。

“劉夢陽是否初犯?”卓寅問,眼睛直盯著韓君臨。

“是。”韓君臨被盯得盡管滿腹不甘,卻不敢不忍。

“那你為何不按校規懲處?”

“學生是一時衝動,罔顧校規,學生知錯。”

卓寅望向劉氏夫婦:“我想兩位已經明白,令嬡的行為確實違反校規,兩位希望校方撤銷令嬡的犯過紀錄是不可能,但懲處不當這點校方的確理虧,校方會請輔導老師與令嬡談,設法消解不當體罰有可能給令嬡造成的心理陰影。”

“那就不用了……”劉夫人搖手:“小女的心理素質還不至於這麼不能受打擊。”

韓君臨忍無可忍,想告訴劉夫人不用擔心輔導部會大肆宣揚劉夢陽需要接受輔導,“劉太太……”才一開口,卓寅就抬手拍了下桌麵,他立即住口。

“我允許你說話了嗎?”卓寅嚴厲地問。

“沒有,學生知錯。”韓君臨不敢得瑟。

“錯就必須承受錯的代價。”卓寅說著站起身,劉氏夫婦也立即跟著起身。

“劉先生、劉太太,總結我們的談話,這起校園毆鬥事件中唯一沒有把事情處理得體的就是君臨,卓某以為,一人做事一人當,卓某會請校方給君臨發出書麵警告,這類警告會直接影響他以後的升遷,不過卓某知道,兩位都曉得君臨出生豪門,不會當一輩子老師,這點懲處對他根本不痛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