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寅說到這,抬手指向靠窗一列展示櫃上的某個盒子,對君臨道:“那是為師給你準備的賠罪禮,拿過來。”
卓寅指的盒子一直擺在那裏,韓君臨不曾留意,這下他僅看那盒子一眼就知道裏麵唯一可能受納的是什麼東西。
卓寅接著對劉氏夫婦說:“卓某和君臨的師生關係兩位也許略有耳聞,卓某是應他父母所托,七年前起就負起管教他的責任,七年的時間不長,但卓某可以很肯定向兩位保證,到卓某死的那一天為止,君臨的所作所為,卓某都不會置之不顧,今次他行為不當,卓某必會讓他痛記這項錯誤,特請兩位來此見證,亦是讓他更深切地體會當眾受罰的屈辱,而可以銘刻於心,不會重犯。”
卓寅在說話時,君臨已經把盒子捧到他跟前,這話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君臨對自己接下來該做的事情是了然於心,可惡啊……他咬著牙關,胸懷著悲壯情緒跪直在地,將盒子慎重地放在地上,打開盒子,拿出裏頭一把漆黑粗亮的藤棍,捧在雙手掌上抬到師父眼下,恭敬請罰。
“卓上校,其實沒有必要……”
“如果我不給這劣徒提個醒,你們能放心讓女兒繼續在白龍堂就讀?”卓寅打斷劉父算不上太積極的勸阻,邊說著就接過君臨掌上的藤棍,這是他特別訂製的新品,所用的材料上等,長度最適合以站姿用盡全力揮擊某個高度靜止的目標。
韓君臨垂下手,等候師父指示領罰的姿式,他此時心裏想的不多,想多了徒增自己內心的不服氣,師父察言觀色很厲害,自己臉上一點點細微神情就會被師父看透,師父現在還算理智,要真是被激怒,君臨知道自己的後果會比現在慘幾倍,也許就不隻是讓劉夢陽的家長兩個人看自己挨打。
君臨此時把心神放在被收掉的蛋糕。師父真壞,既然要打自己,怎麼不讓自己先嚐些甜頭?不知道待會兒來不來得及讓餐廳把蛋糕打包?
磕。藤棍在餐桌邊沉沉地敲了一下,韓君臨立馬起身,自行目測衡量一個和師父之間的最佳距離,而後便不假思索把雙手按在桌子邊沿,兩腿張開與肩齊寬,上身前傾,背直胸挺,臀往後送。
“君臨教育學生不當,請師父懲罰,讓君臨緊記教訓,不會再犯。”韓君臨心平氣順地說一遍標準認罰台詞。
“現在是不是能體會你的學生受罰時的心情?”卓寅問。
“是。”
“是不是不服?”
“學生服。”
“你的學生是否服你?”
“君臨沒有給學生樹立好榜樣,學生隻對君臨的管束恐懼和厭惡,並未真心受教。”
“把長褲褪下。”
韓君臨很輕很輕地咬了下唇,很快就站起身麻利地除腰帶,褪外褲,再把姿式擺好,他慶幸今天自己沒穿太性感的三角內褲。
卓寅把藤棍伸到韓君臨臀部之下,君臨穿著貼身的深灰色棉製四角褲,四角褲完整地包裹住他圓翹的臀。卓寅借機觀察了下徒弟的臀腿肌肉,相當滿意於那結實精壯的程度,不過暗自心想徒弟還可以鍛煉得更好。
藤棍貼上君臨大腿根處,一半的麵積摁在內褲邊,另一半則貼在□□的皮膚。
韓君臨難以淡定了,師父打人的變態習慣就是快狠準,瞄準好了一個定點就很少會打偏,現在師父選的這位置真心不耐打啊!選這裏的目的很顯然就是要讓旁邊的觀眾能看清皮肉遭受摧殘後的真實變化,因而不會懷疑是假打。
死定了……這回會痛死的……蛋糕……哦美麗又可愛的蛋糕……一定超級好吃超級冰超級甜……韓君臨努力讓思維飄遠。
“卓上校啊,您……您意思意思就行啦……”劉母說。
卓寅望了下徒弟淡定的神色,把藤棍高高舉起。
“放心,他會很明白我的意思。”
藤棍揮下,沉沉地一聲,不偏不倚正中目標範圍,沒有馬上舉起,而是還稍微往下壓,給挨打了的皮肉追加痛感。
韓君臨閉上眼睛,專心吐納,他忍住沒有擺動身體任何一處,盡管這第一棍就已痛得他一陣窒息。
藤棍離開君臨的臀部後,左右兩腿的皮膚上明顯地浮起一道均勻的淡紅色。卓寅沒有停頓,順勢把藤棍揚起了再揮,動作堪稱行雲流水,宛如在戰場上擊打戰鼓開戰的將領。
痛!韓君臨挨了第二棍就預感自己忍不了多久,他都有超過一年的時間沒見師父,最後一次挨打也是一年多前的事,當然打的也是不輕,師父從來沒給他輕過,可皮肉休養了好一年,皮膚已經細嫩如姑娘,他可不會沒事虐待自己皮肉來給自己保持適應力,那很變態有沒有!屁股美美的自己摸著也爽啊!
噗!轉眼卓寅已經揍了三十幾棍,韓君臨默數時間,正好一分鍾,他已經沒能忍住不動,棍子每揮一下,他就不由自主往前縮縮屁股。
打第三十三棍後,卓寅看熱身時間已過,君臨的傷勢已是左右各兩道粗長的瘀紫硬塊,真正的痛現在才要開始。
“韓君臨。”卓寅把棍子貼上已經不堪碰觸的腫塊。
韓君臨疼得吞了幾下口水才應答:“是卓sir!”
“師父罰你一百棍,報數。”語畢,棍子就起,再落。
“一!卓sir!”韓君臨用在軍訓營受訓時的報數方法,因為師父的棍子又加重了,和在營裏教訓軍人的懲罰力度一樣。
“五!卓sir!”
僅僅五下,君臨的傷勢已比先前的三十幾下熱身嚴重一倍,瘀紫的範圍擴大,腫起有兩寸來高。卓寅手下不留情,一棍接一棍打。
“呃!”韓君臨在第二十下便漏報一數。
“啊!”第三十下往旁躲了一瞬。
“嗷……”第五十下他直起身深呼吸,歇了兩秒才恢複姿勢。
“七十!”已經開始哀嚎般地報數,“卓sir……”可憐楚楚的尾音。
卓寅眯了下眼皮,藤棍稍候一陣。君臨的傷均勻又整齊,露在褲外的皮肉已經接近瘀黑,藏在褲子內的部分也是高腫,使得褲沿緊得像咬進了肉裏般。卓寅清楚,雖然皮未破,可已是相當重的傷,可讓這頑劣的徒弟記上好一陣。
“八!嗷……”君臨忍不住扶著桌子蹲下來,“八十八……”身後的痛楚是又辣又麻,連帶著兩條腿都因疼痛而酸軟無力。
“你是一個軍人,這樣就認輸?”卓寅十分嚴厲。
韓君臨艱難地直起身,感覺自己下身已在發抖。“請卓sir繼續!”
多麼悲壯的哀鳴都不會軟化卓寅狠戾的心。對君臨,卓寅一直放不下心,他寧願這徒弟怕著自己,也不想徒弟行差踏錯,君臨和那地位猶如族人的神明般的族長有個不平等契約,契約一違,君臨下輩子就是在軟禁中度過。
卓寅怎麼忍心這蠢得極致卻又善良孝順的孩子失去寶貴的人權和自由?縱使君臨此次犯的不是大錯,體罰劉夢陽確實應該,可卻已激起家長不小的反應,卓寅與這劉家人一次會麵便可看出這家人心機頗深,若他不快刀來斬,劉家人一定借君臨的背景把事情化大,一鬧出去,吃虧的定是給族長釘了根暗木樁的這渾小子。
餘下的十二棍,卓寅往死裏打,濃濃的淤血已是脹滿得迫不及待要衝出,卻沒有出口,隻能把人脆弱的皮肉不斷撐起到極限之上。
人體的痛覺感受有個頂限,過了那頂就會麻木,韓君臨已是這樣的狀態,僅憑意誌維持還可以報數的神誌。
終於,韓君臨報出‘一百’,心想總算撐過去,必須馬上去把蛋糕外帶,於是就放鬆緊繃的下半身,這一放鬆,傷處鮮明的疼痛令他差點要暈,腿也發軟,膝蓋一彎就要跪倒,說時遲那時快,他那已經傷得悲天憫人的大腿根立即又給重重賞一棍。
“站好!”卓寅吼。
韓君臨哪裏站得好,傷處痛得要炸了,可師父的警告震得他耳鳴,膝蓋撐著不碰地,把身體重量都靠到桌子,上半身整個趴了下來。如他所料,棍子又來。
卓寅用力揮棍,比之前的一百棍還要狠,且更快,有幾棍的準頭偏了,打得韓君臨大腿一下就破一層皮。
“站也不曉得站!還配不配學校給你的那身指揮官軍服!仗著是老師就公然打孩子!老師打孩子是為泄氣的嗎?”卓寅邊罵邊打。
“不是!”韓君臨立馬回話,雙手深深摳進桌沿隙縫。師父打得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