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撐不住了還能不能打?”
“不能!”
“師父現在罰你打人不知輕重!不用報數!撐到師父滿意為止!”
“是師父!”韓君臨大聲喊,眼中已蓄滿疼痛的淚,他得拚命忍住哭泣,男子漢,在外人麵前哭多麼丟臉!
“卓上校!這……夠了夠了!再打要壞的……”
“是啊是啊,這他們家就一個獨苗,您悠著點,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你們他媽的少假惺惺!”痛得失去了理智的君臨,忍不住就想滅了這兩個害自己受苦的小人,這口忍了一頓飯再一頓打的穢氣取代呻shen吟yin喊出,心裏是爽快,屁股就不爽了。
卓寅沒有說話,僅把怒氣發揮在揮棍的力道,一棍下去,君臨腿根上的腫塊就華麗麗地破裂,鮮血飛濺而出。
“呃啊!”韓君臨本能地跳起來躲開,卓寅便即一棍子打他大腿側。
“趴回去!”卓寅指向桌子。
韓君臨手扶著桌子,他已站不穩腳,身後一波波的痛令他冷汗直流,師父要他回去,他腳還沒跨出半步,就痛得需要靠兩手撐桌才不至於跪倒。
劉父擋到君臨跟前,大概是真的給卓上校的心狠手辣嚇到,講話不再官方腔調,而是錯亂的結結巴巴:“上校……您……您別激動……這……出出出人命就不好!”
痛得隻想哭的君臨看劉父驚慌的樣子便要笑,但知道被師父看到就會讓自己幾個星期笑不出來,便故意用痛呼掩飾過去,低低嘶哈著挪回挨打位置,因傷勢真的疼而喘著氣說:“劉先生……是……君臨該罰,君臨體罰學生不懂節製,傷了令嬡身體著實……不該。”
“那件事便算了吧!唉!”
韓君臨瞄一下身後的劉母,看她是別過臉,用手捂著口鼻,顯然不是不舍自己給重打,隻是看不慣血腥而已。至於劉父,扶都不扶自己一下,想必隻是擔心若師父打太重,自己的爸爸會卯起來討公道。
卓寅的棍子往君臨小腿肚子點了點,君臨立即把頭轉回來,安分地扶桌站好。
“劉先生,您太小看我們白龍堂軍訓營教出來的孩子,君臨可是少數這麼年輕就完成海陸空三棲特種部隊軍官特訓的軍人。”才說完,棍子便又狠狠抽了一下、
一下、 又一下!
韓君臨忍得都快要抽筋,師父說的那軍官特訓他兩年內考了七次,整整兩年沒有離開過軍營,兩年沒吃到快餐冰品甜食,全封閉式的一對一考前特訓是前無古人有沒有!時間如果倒流,他一定不會胡亂答應爺爺說自己要考軍官,也絕對不會固執地去遵守這個愚蠢的諾言!誰知道也許那兩年間他可以遇上胸大腰細,臀翹腿長,溫柔體貼,嬌嗲粘人的真命天女咧!
卓寅眼看徒弟的傷已是鮮血淋漓,看不清輕重,不過以他對君臨的了解,也算是一種要求,這傷勢根本不足一曬,但這麼血肉模糊的傷看在一般人眼裏已夠震撼。
“劉先生,劉太太。”卓寅停下手,“卓某這般懲罰君臨,你們是否滿意?”
劉氏夫婦沒有立即回應,對望的神情顯示一些猶豫,這讓卓寅肯定自己沒有猜錯,這倆夫妻確實打算以這件學園小事為火苗,來觸發家族間的地位和權勢鬥爭。
要不得!卓寅鄙視這種思維,感歎一種米真是養百種人,韓家和劉家一樣世代名門,可君臨的爸媽數年前可是為了贖回兒子的自由而寧願和宗家翻臉,劉家便是因此才有機會打擊韓家,晉升如今族內十大首富家族的地位,豈知現在居然還不知足,希望利用女兒來再掀鬥爭。
“起來。”卓寅對韓君臨低聲說。
“是!”韓君臨從師父的語氣判斷懲罰已經結束,不過就算如此,他依然必須非常注意態度,若讓師父抓到什麼雞毛瑕疵,加罰肯定不帶猶豫。
韓君臨抓著垂到了腳踝的褲子,站直身時就利落地把褲子穿上,痛就不消說了,想說也不能現在說。他把皮帶係好,轉過身時師父就剛好把藤棍遞過來,他馬上垂著頭雙手接過,隨即又是恭恭敬敬地雙膝著地,高舉刑棍,他這麼毫不拖遝的一站一跪,能明顯地感覺到褲子的布料□□著自己皮開肉裂的傷。
“君臨謝過師父賜罰!”韓君臨想象自己就在戰場,受再重的傷也不能向敵軍示弱。
卓寅‘嗯’了一聲,表達自己對徒弟的滿意,其實他也頗意外,這徒弟在人前受罰的態度著實大器,果然這些年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長進。
卓寅走向劉氏,雙手背在身後,昂首闊步。
“兩位,我希望能知道你們明確的表態,君臨過分體罰違反校規的令嬡這件事,今天是否可以告一段落?”
倆夫妻麵麵相覷。
“如果這樣懲罰還未能讓兩位滿足,卓某可以讓全校師生目睹這不肖徒受罰。”
去你媽的……韓君臨低下頭默默咒罵。
“那不需要……”劉父擺手,接著道:“君臨認錯的誠意我們都看到了,隻是,這件事顯示了學校有不顧校規來處罰學生的陋習,我不會再追究君臨的錯,但是會比以往更密切關注學校在紀律處分方麵的動態,我身為龍族的一分子,可不僅僅隻關心自己女兒,我更在乎的是我們族裏這些建設超過百年的學府未來的發展。”
“是的,學校的未來是所有族人有義務關心的事,卓某也一樣會致力阻撓不良的影響侵擾校園的純潔,卓某的承諾,今天的懲罰,還有兩位決定不加追究的言論都已由餐廳監控錄下,往後若出現由此衍生的糾紛,這段錄像就能作為參考。”
劉氏夫婦興味索然地點頭應是,然後便在卓寅的陪同下離開餐廳。
韓君臨孤單一人捧著藤棍筆直而跪,傷痛得已經導致有點暈眩,他瞄瞄餐桌上的紅酒,舔舔幹澀的唇,決定五秒內師父沒回來就匆匆起來喝一口。
“五、四、三、二……嘿!”韓君臨放下藤棍,手扶地就要起來,餐廳門口居然那麼適時推開。
“嗷……”韓君臨馬上跪伏,低著頭痛苦□□。
卓寅緩緩走到徒弟跟前,冷眼睥睨徒弟:“這麼短時間也扛不住師父賜你的禮物?”
韓君臨迅速衡量得失,覺得演戲還是必須演到底,他死咬著唇,低頭不語,全身微微發著抖。
“頭抬起來。”卓寅還是冷酷無情地下令。
韓君臨身痛心傷無人訴,抬起頭哀怨地看師父,這一看,眼睛就猛地亮了,師父竟提著個袋子在胸前。
“蛋糕!”韓君臨興奮地盯著可依稀看透的袋子,袋裏有個印著餐廳自創甜品品牌標簽的小盒子。
卓寅垂下袋子,讓徒弟接過。
“謝謝師父賜禮!”韓君臨歡快地應。
“我叫了車,收拾妥當就下來。”卓寅廢話不多言,轉身就走開。
韓君臨知道師父不言明也會給自己計時,要是磨蹭久了肯定不會等自己,這麼想時他突然靈光閃現,師父不等自己不就更好?幹脆自己叫車回家就好,打個電話給主任請假,主任這次不可能還會那麼無情。
心思已決,韓君臨馬上慢吞吞地爬起來,慢吞吞喝一口酒,慢吞吞打開蛋糕盒子舔一口,慢吞吞把藤棍裝回盒子,慢吞吞把有條背帶那麼體貼的盒子背起來,慢吞吞地走出餐廳搭電梯下樓,忍著疼痛慢吞吞又優雅地經過很多路人的大堂,接連對三位胸脯迷人的美麗姐姐微笑頷首,來到候車處,他笑眯眯左看右看,暗爽實在太好了,師父不見了。
叭!一聲汽車鳴笛幹擾了君臨好世界的幻想,他循聲看去,師父居然在計程車上等自己。
韓君臨默默咀嚼咒罵師父的各種粗言穢語,垂頭喪氣走近計程車,打開前座門,把藤棍盒子抱到胸前,跨上車,吸口氣,坐。
“司機,可以開車啦。”他禮貌地對司機說話,然後回頭更禮貌地問師父:“師父,您打算去哪兒?”
卓寅一眼就知這徒弟在鬧情緒,原本想今晚告一段落,回去請二徒弟來好好給他看傷,現下看來是不必!這頑劣的猴子屁股還癢著!
“回宿舍。”卓寅撇臉往窗外,補充道:“你的宿舍。”
韓君臨迅速皺了下鼻子,轉回身告知司機宿舍地址,他挪了挪坐姿,痛是不可免,不過情況不算太糟,師父好歹是叫了部新車,車座挺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