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往事情結(1 / 2)

回想昨夜丟的醜,克拉拉臉紅一下,不敢對視端木舒,又一想,該辦的事兒沒辦,不能就這樣認輸。裏外裏,自己虧大發了。希安,說話呀,關鍵時刻你掉鏈子。也不管端木舒看見沒看見,狠狠掐了希安腰上一把,懶人,說句話能累著你。不說是曾經的校園絕代雙驕,看看人家,看看你,差距太大了,你該淘汰了。

希安是知道深淺的人,端木舒還有這兩下子,宗教哲學沒白上。這會兒又多了一招本事,我太高明了,太有才,切中他的機密,上天都在幫我。給人家來個中西結合式擁抱,重重捶了他兩拳,感情真摯低聲相勸:“別二啦兄弟,在這兒有什麼好?他們是拿著黃金當黃銅,一幫的笨蛋,跟著他們窩著,我都為你不值。離開這塊兒傷心地,咱們到外麵去,闖一片自己的天地。”有他這樣奇思妙想,要是開發出來,最好是與他分成,再不濟讓老板霸了去,也能給自己換取些好處,要是能在組織裏升上一級,前途無量啊。仿佛看到光錫會的各色人等,各個都以羨慕、謙卑的神色對他行注目禮。再一眨眼,一個充滿詭異的感覺直射著他。

爽朗的笑聲,震醒了他。

端木舒好笑起來,掙脫開:“你沒事兒吧?我說咱也別操練了,去外麵小鋪子裏嚐嚐小吃,我請客。”

希安想起剛才不合時宜遐思,臉色泛白,言不由衷附和他:“你要是不想請,也別鬧這一出,寒磣不寒磣。還小吃,小鋪子。克拉拉,把咱們小包翻翻,拿出新換的鋼鏰兒,走,讓他開開眼界。神馬叫豪爽。”

這哥兒們,到哪兒也忘不了耍貧。端木舒安撫貝貝幾句,跟著他們夫婦出了門。早上,還不到上班高峰,就是高峰也不怕,今天他休息,不用去擠車。望著藍藍天空,幾點浮雲,心情越發美好。

希安拽著他的手,一邊往自己車子湊,堅持不懈的:“今兒個,我要去看伯父。”

端木舒臉上浮出奇怪的笑容,父親養病不喜歡外人探視,一向在商界自負之人,不想讓別人看他落敗窘相。做兒子的更不想。

希安不甘心,心裏嘀咕,嘴上還在爭取,要見到真人,也是老板的意思。用他回國,就是要他以同學身份探真相。

克拉拉拿鑰匙打開車門,示意他坐在司機位置上。

端木舒給希安一個微笑,示意自己要坐到副駕駛位子上。待人家鬆開手,躬身鑽進車裏,又伸手一讓:“女士優先。”等克拉拉也坐進去,反手將車門關上,退後兩步,微笑著揮揮手。“二位走好。”轉過身差點兒沒笑出聲,大步流星邁進小區大門。

希安狠狠對了車門捶了幾拳泄憤,我早該料到。有心下車追他罵一頓,小區門大開,一輛車接著一輛車開出來,保安直往這邊兒看。溜滑溜滑的,他咬牙切齒罵上一句,泱泱讓開主路,退到一旁。

克拉拉陰沉著臉,也不搭理他。真沒想到端木舒會玩兒賴,把手上戴著的白金鑽戒扭動一下,輕歎一聲:“楠木價格不穩,檔子上乘,請求查原產地。”

而端木舒,臉上掛了幾分凝重,開著車出了小區大門,心裏七上八下,掂量半天,還是跟宜朗聯係。接電話的是他老婆。話倒是挺客氣:“是小舒先生?真是不巧,他正接了一個案子,去了外地。”像背書似的,不帶一點兒感情。

端木舒有自知之明,申年公司垮了,有多少人要另謀出路,人家又沒賣給端木家。正常現象,不就是個軟釘子,打個哈哈:“嫂子,也沒什麼事兒,猛的想起他,問問。”也不想跟她再扯什麼,關了手機。前麵公路又堵了,想起一句在哪兒的歌詞“蝸牛背著重重的殼,一步一步往前爬”真逗。前邊兒走,我也走;前邊兒停,咱也不超車。宜朗態度不明,老爸那兒,昨天剛去過,再去讓人起疑,漫無目的四處遊蕩。

手機鈴聲響了,拿起一看,是兆越楨的。心神微動,甕聲甕氣的發問:“你好!嘛事兒?”

“好事兒,今晚哥們兒請客。”

沒等對方絮叨時間、地點,端木舒不耐煩的截斷他:“明兒哥們兒出國,跟老板發瘋去,晚上整理資料,實在分不開身,不好意思啊,回來我請客。”

對方沉了沉,端木舒也沒掛斷。那麵有雜音,他心裏憋著火。

“端木,我在無名協會,你來吧。”

“就你自己?”

“你怎這麼別扭?神神叨叨的。”兆越楨也耐不住性子,火冒三丈,口氣挺衝。

端木舒調轉車,往北麵開上另一條路。這麵車不多,沒多久,就來到先頭的申年公司,掛了沒幾天牌子的佳琳公司,這會兒的無名協會。

從國外回來,這是第二次走上這個大廈台階,有一種曆劫滄桑感觸。門房、保安全換了,陌生的人,麵對著他,用一種挑剔的眼光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