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往事情結(2 / 2)

不想多話,拿起手機:“喂?你成心啊?”

“來了,來了。”就見兆越楨樂顛顛的小跑兒過來迎接,後麵還跟著一個秘書。當胸給了他一拳:“這會兒急眼啦,早幹嘛來了?恭候大駕多時了,您呐裏麵有請。”

端木舒笑了笑,從昨晚到現在的不快散了,心靈深處湧出一股熱流,這才是自己哥兒們。該不該把煩惱倒一倒,第一次萌生與別人分擔壓力的渴望,敞開一道門縫,不全盤托出。暗自警告自己,看人家反應再做決斷。眼神一會兒飄過來,一會兒飄過去的。

門房與保安,立即換上一副笑臉兒,了然識趣,給了二人行禮,畢恭畢敬站在一側。

兆越楨拉著他,進到自己辦公室。支開秘書,倒上一杯水給他,自己也倒上一杯,坐在一處,低聲問:“跟希安對上了?”

端木舒苦笑一聲,把昨晚的事兒,除了大冰坨子、電腦那樁,別的一點兒沒瞞著,老同學,誰還不了解誰,不興掖著藏著的。

兆越楨把手裏的杯子,頓在桌上。此人還算正人君子,朋友之間,一向不往歪了想。聽了端木舒的敘述,也對希安這次回國起疑。按說以往也回來過,沒這麼上心跟大家近乎,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沒事兒總惦記人家老爸幹什麼?朋友之間,探望對方父母大人,原本沒什麼,端木叔叔中風,自己也曾有過這樣意思,也被端木舒婉拒過,並沒有生出別的什麼想法,不過是覺得人家或許真有難言之隱,沒必要總拿著這碼事兒認死摳。還三更半夜兩口子去人家裏賴著,真是從外頭回來的,沾上洋脾氣。“他不是想挖你去國外嘛,你不會拉著他回來組班子合作。”為好朋友憤憤不平,一團正氣,就是在眼角兒稍現即逝的一絲憂鬱,現了真意。希安家底厚中,又在外麵晃蕩過,有個洋文憑,端木舒別朝三暮四,自己降格兒,成了二流助手或是跟班的,枉費這些日子四方張羅。

端木舒不以為然,滿不在乎,喝著水,輕笑著:“咱廟小,別讓大佛憋屈,別提這碼事兒啊。我煩著呐。”

兆越楨心上一喜,傻瓜才提這事兒。換了話題:“伯父伯母的辦公室,我一直按原樣保留著,有怹二老鎮著,我心裏踏實。”

端木舒沒言語,我老媽、老爸又不是定海神針,要有那般神通,也該兌現在我這兒。深深吸一口氣,神色黯然,也不回應他,起身抬腿兒就往外走。

站在老媽的辦公室門口,往事湧上心頭。佟佳知謹、佟佳琳還有點兒人心,也不是他們良心發現,或許是無名氏動作來的恰恰好,讓他們來不及整頓修飾,就被迫出局。

兆越楨悄悄退出去,順手關上門,靜默一分鍾,轉身回到自己辦公室裏,告訴秘書,除了端木舒,誰來也擋在外麵,電話也不接。

好男兒誰不想有一番作為,他打小就接受父親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教導,好好做人,好好活著,兆家村上百口子父老鄉親在看著你。

開始聽了這話,就覺著滲得慌。總感到身後陣陣冒涼氣,不住的嘀咕:“各位爺爺、奶奶、姥爺、姥姥,我沒做壞事兒,你們看人眼光有點兒準,千萬別把我做好事兒,看成是別人做的。”

兆家村,祭祖時回去過。村口不遠的一塊墓地,豎著大大小小的碑,在那個抗戰時,這裏曾經是無人區。每天,不等到天黑,周圍村子的人就不敢過來,有事兒也是繞道而行。相傳,夜晚,常常能聽見有人在哭。

無人區——兆家村,就僅存下兆越楨他爺爺等六個人,他們結成兄弟,跟著隊伍打鬼子,戰爭結束後,其中四個人因為傷殘重回村子務農,另外兩個人,其中有兆越楨的爺爺,進城在政府部門工作,娶妻生子,子又繁衍下一代,直到有了兆越楨。

跟端木舒原本是風馬牛不相及,一個是根正苗紅的官宦之家子弟,一個是村兒裏土包子出來闖世界的暴發戶子弟,說起來還是大學種下的緣分。擴招對他們二人來說,付之一笑,倒是源源不斷湧進的學友們,給大家在住宿上增添困頓。宿舍少,每間屋子上下床,8個人,天南地北的,各種秉性的都有,在家裏不是獨生子女,也是被父母慣得緊。進到大學,新到一個陌生地方,有性格乖戾、暴躁自大的主兒,一言不合的就起衝突,再就一展拳腳功夫。某日,兆越楨睡到半夜被敲門聲驚醒,卻是同班同學抱著被子闖進來求救,一問得知,被同屋人打出來了。

想起那件事兒,他愜意極了,舒心的抬起頭。一陣令他煩惱的電話鈴響起,一看顯示,又是希安。一根刺隱隱發痛,為了跟端木舒的地下室情結,我撕毀咱們的合同。拿起電話,瀟灑一笑:“希安,那事兒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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