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4)(1 / 3)

立輝媽媽這才抬抬眼皮,笑起來說:“別客氣,隨便坐吧。輝輝非要我們現在拆禮物,按說應該馬上吃飯,你一定餓了吧。”

我也擺出一個溫和謙遜的笑容,“我平時吃飯通常沒這麼早。不知道我買的禮物,是不是合伯父伯母心意。”

說話間,立輝已經將禮物拆開,分別遞到父母手中。

立輝爸爸是退休的老*領*導,平時就愛舞文弄墨,在家練練書法。我送他一方荷葉端硯,雕工古樸精細,旖旎秀雅。

立輝爸爸抬手輕輕敲了敲,發出篤篤叩擊聲。他眼睛一亮,“這台硯倒是好品相。”

我忙將事先準備好的奉承話遞上,“立輝說伯父寫一手極好的字,我還怕這台硯入不了伯父法眼呢。”

立輝爸爸聽到我讚他的字,整個人都鬆下來,直嚷著吃過飯帶我去他書房賞字。

而立輝的媽媽則在研究我送上的一條煙灰紫羊絨圍巾。

我知道立輝媽媽極難討好,這圍巾我下了血本,羊絨細軟如嬰兒的肌膚,卻又輕若無物,摸上去便再不舍得將手移開。

立輝媽媽是識貨的,她將圍巾輕輕貼在麵頰上,抬頭時,眼睛裏已經真正有了笑意,“這圍巾倒是很軟和。”

我忙湊上去回話:“朋友從尼泊爾帶回來的,聽說這羊絨當地人都叫‘軟黃金’。”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可不敢收,你留著自己用吧。”立輝媽媽忙端起姿態,要把圍巾塞回我懷裏。

我趕緊搖手,“這種煙紫色最挑人,尋常人不敢用。如果不是伯母皮膚白,氣質好,我也不敢送的。我自己終年都隻敢圍一條黑圍巾,生怕出錯。”

立輝媽媽這才笑起來,“這孩子真會說話。”

我忙垂了頭,做出老實樣,“伯母,我從小嘴笨,隻懂得講實話。”

然後我又抬頭看立輝,“立輝,盒子裏還有一枚胸針,專門配圍巾的,你找到沒?”

立輝將手裏的禮物盒來回晃了晃,摸出一隻小盒子,遞給他媽媽,“咦?你還藏了東西?”

立輝媽媽打開盒子,那枚壓軸胸針終於跳出來。那是三隻淺灰色羽毛下綴了兩粒圓大的黑紫色珍珠的胸針,光澤溫潤細膩,與那條圍巾搭配起來,堪稱完美無瑕。

立輝媽媽果然多看了兩眼,卻偏偏又要在臉上現出不動聲色、不為所誘的樣子,“人都老了,還戴這麼俏的東西,不合適了。”

我心知,她是喜歡的,心也略微安下來,“怎麼會?這枚胸針又大方又素雅,和伯母的氣質不知多般配。年輕人浮躁,沒氣場壓住這枚胸針。非得成熟有閱曆的女性才戴得出優雅的感覺。”

我這輩子從沒如此賣力地拍過人馬屁。如果把今日的功夫都用在工作上,我可能已經不是現在的小角色了。

要知道,拍馬*屁這回事,是沒有高明與粗淺之分的。因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拍馬*屁,就是在向對方傳遞你的討好、逢迎和臣服。有時候,越肉麻、越粗淺的馬屁越有效,那代表你更□□更直接的獻媚,更代表你承認對方擁有高於你的地位。所以,隻要讓對方知道你是在奉迎他,那就已經成功了。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就是這個道理。

立輝爸媽各自收了禮物,對我的態度已經比剛進門那會兒親切許多。我暗自鬆了口氣,跟著他們一起去飯廳吃飯。

這頓飯,我極盡斯文之能事,把每道菜都細細品嚐又稱讚了,還虛心向立輝的媽媽討教做菜的訣竅,以示我要當個賢妻良母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