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姻緣錯_ 一點朱紅在心頭 第一章(1 / 2)

我坐在金茂君悅的“九重天”裏,對著木子浩哭得稀裏哇啦。

到這裏來要換乘3部電梯,據說是“全上海最高的bar”。環形的落地玻璃窗使得整個外灘的景色一覽無餘,坐在我對麵的那個男人卻無心欣賞,他歎了口氣:“嘉裏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離婚?”

我點點頭,不理周遭視線和他尷尬的麵色,繼續抽泣。誰叫他是我的發小呢?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那種。他知道我愛吃紅燒肉最討厭冬瓜,知道我喜歡綠色但不適合穿它,知道看見地上有隻毛毛蟲都會嚇得要死的我,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就是倒追蘇鐵和生下寶寶,你說我當著他還有什麼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

“離婚可不是鬧著玩的,房子、錢款、股票和其他投資,最重要你們還有寶寶。”他一口氣數出,頓了頓:“有婚前協議麼?”

我搖搖頭:“你知道當時的情況,我們是閃婚。”

一提這個木子浩就忍不住瞪我一眼,然後他鬆口氣,向椅背靠去放鬆他肥大的身軀:“沒有協議就好,反正蘇鐵不知比你強幾倍。”見我目光似要吃人,他才違心添上了句:“我是說在money上。”

他不說還好,其實蘇鐵什麼不比我強,無論家世、相貌、學曆、風度甚至是與寶寶相處。我跟他站那兒一比,整個兒一癩□□想吃天鵝肉,牛糞和它上麵那朵鮮花。強提著的那口氣漸漸泄去,我往沙發裏窩了窩,隻聽他又問:“贍養費呢?”

我賭氣:“一萬塊同一千塊還不都一樣活?一宿三餐而已。不要他蘇鐵的臭錢,我也能在這兒喝得起咖啡。”

木子浩卻絲毫不給我麵子,嗤之以鼻道:“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每個月家用和零花錢是多少?再加上保姆費和孩子的各種開銷,你知道現在一小白領累死累活個把月才能掙多少?單身女人再拖扯個孩子!得,我給你打個比方,一萬塊同一千塊,都能來這裏喝咖啡,可人家喝得瀟灑你喝得戰戰兢兢,人家那是享受生活你這是打腫臉充胖子,怎麼能一樣?”

“我——”我被他噎得怒從心生,忍不住抬腳踢去:“死木頭,說幾句好聽的你會死啊?”

他筆挺的米色西褲登時多了個明晃晃的腳印,可臉上仍不改彌勒佛般的笑意:“嘿,咱不是實在嘛?打小就不會說謊。”我再鬱悶的心情聽到這句也忍不住笑出來:“你還實在?喲,是誰說律師就是職業撒謊家?”

木子浩滿不在乎的咧開嘴,看著我認真地說:“嘉裏,隻要你開心,怎麼褒貶我都成。”

我的心在那一瞬間,猛然沉了下去。這就是木頭,他待我永遠這樣好,我卻不能回報他萬一。而世間因果輪回,蘇鐵之於我也是同樣。他的世界永遠對我關閉著,哪怕後來我成為了他的妻子,這個世界上同他關係最親密的那個人,那個世界的大門卻仍然對我關閉著,永遠,永遠。

認識蘇鐵的時候,他已經是公司裏年輕的海歸高層,畢業於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商學院,還在華爾街幹過一段時間金融,事業一片大好的時候卻突然辭職,獨自背起行囊環遊地球。這當中還客串了一把某旅遊節目的主持人,憑借俊朗的外形和風趣的談吐在熒屏上火了一陣。然後去了公司的美國總部,一路從銷售專員升至銷售總監。再後來被派往歐洲開辟市場,開創了不凡的業績,直至被派到亞太地區任副總。這一年,他才剛剛三十二歲,渾身散發著鑽石王老五的熠熠光輝,就這樣如神祗般空降到我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