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雅的格門花窗一如十年前,沒有因為歲月而出現絲毫的腐舊,反而越久彌新。

往裏麵走去,沿路都是名家書法、繪畫,即便是小樓或各花廳的大柱上的楹聯、篆刻亦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雪白的牆壁上的壁畫文雅素潔,掛燈都出自宮庭貢品,件件尊貴,卻與這素雅的小樓極為協調,構成了一幅富而不雍、華而適心的優美景致,令進來的人除了靜心寧神外,還對這樓中的主人多了一絲尊崇。

一襲淡黃素服、容顏奇美的女子出現在了南宮非的眼前,她的神情有著期待,有著欣喜。

南宮非長身跪下,磕頭,“非兒給母親大人請安!”

“非兒,快起來,快起來,讓娘看看,讓娘看看。”黃衫女子急步上前,拉起兒子,仔細的端詳,輕輕的撫摸,一時間,明眸中流下清淚,“非兒,你終於長大了,回來了。”

南宮非偎在母親懷中,“娘,非兒大了,有能力了,您可以不再憂心了,一切,有非兒。”

除卻眼睛外,這是二張有著同樣容顏的麵孔,在女子的身上,風姿綽約、端麗冠絕,在男子的身上麵若冠玉、龍潛鳳采!

“非兒。”女子輕撫著愛子的頭,“自你十歲上山學藝,十年了,你過得可好?”

“勞母親大人憂心。”南宮非抬起頭,看著容顏依舊的母親,“師傅有命,學業未成,不許聯係,非兒有一百個、一千個想為母親報平安的書信,卻都不能成行。”

“嗯嗯嗯,好好好……”女子語無倫次的直是點頭稱好,繼而說道:“十年了,看來,你學業有成了,你的師傅終於放你下山了。”

南宮非點了點頭,“不負母親所望,非兒以十年之期學完十五年的學業,可以多些日子陪在母親身邊了。”

“嗯。”女子笑靨如花,“自接到你要歸來的書信,為娘高興之極,不敢相信啊,這不,你父親還專門派允文和允武去接你。”

南宮非笑了起來,“你們多慮了,生怕孩兒找不到回家的路。”不過,好在派人去接他,要不然,還真不知道那麼多精彩的事,也許,還會錯過好戲。

女子從先前的激動中終於平靜了下來,亦是笑了起來,“都及冠了呢,有些事,隻怕得定下來了。”

南宮非溫潤淺笑,他知道,母親所說的事隻怕是他的婚事!隻是,母親長年深居簡出的,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隻怕不知道馮寶寶的頑劣,若知道了,這婚事隻怕……

“如今還在年裏頭,你父親這段時間陪著聖上在太廟祭祖,你是見不到他的,等他回來,一來他得安排你和聖上會麵,二來,我會提醒他,那馮家千金,今年正好及笄了。”

南宮非笑著點了點頭,“是啊,當年還戲言,若兒子真在山上呆個十五年的,那馮家千金隻怕要等到二十方能嫁人,都成老姑娘了。若學不成,不能歸來,那馮家的千金卻隻能守活寡了!”

女子好笑的拍了拍兒子的頭,“非兒有列祖列宗保佑,提前五年完成學業,也沒有耽擱人家姑娘的青春,看來,是天意啊!”繼而,眼神劃過一絲焦慮和心疼,“隻是以後,非兒就有得忙的。”

南宮非輕輕的捏了捏女子的手,“母親,您要相信非兒,從此放下心來,不要多想,一切有非兒。”

“嗯,好!”

午時的陽光,柔和的撒在國師府的花園、亭榭、寢樓。

因為母親清醒之極,和母親聊了近一宵的南宮非直至拂曉方歸他所棲的‘棲鳳閣’,隻覺得方方淺眠了一會子,允文和允武的腳步聲急促而慌亂的打破了棲鳳閣的寧靜。

“公子爺、公子爺,天大的消息!”

天大的消息?南宮非微微起身,春寒料峭的,隨手抓了一件大氅披在了身上,斜靠在床頭,盯著滿臉興奮的二個屬下。

“公子爺可還記得昨兒個淩波樓的事?”

盯著允文興奮的臉,淩波樓的一幕幕回放在南宮非的腦中,那一抹詭笑和痞氣的身影占據了他的整個腦海。

“狀元公今天一早送了許多銀兩到淩波樓,以充淩波樓樓前的花草樹木重新栽培之資。”

聞言,南宮非輕點了點頭,看來,花無痕雖年少得誌,卻不以官體壓人,是個可造之材!

“可還記得昨兒個有個女子得罪了馮爺……”接到南宮非不滿的斜睨,允文急忙改口,“呃……是得罪了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