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都怕死,因為人生是一場不能往回走的短暫的旅途,因為生命隻有一次。如果一個人說他不怕死,那麼這個人要麼就是死人,要麼就是心死了的人。
所以,此時此刻的舒冉,很怕,怕得要死。因為,她既不是死人,也不是心死了的人,至於自己的心何時死灰複活的,她已沒有時間去思索,也許,可能是那個總對她指手畫腳的男人。
她的身體在急速地做著自由式的落體運動。而且是,頭朝下的落體式運動。
她感到了無比的恐懼和絕望。
今天,她死定了,死定了。
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父親、母親、同居的那個男人、白梅等等一個又一個的麵孔在眼前浮現。
人之將死,為何都有如此多的牽絆。
她還沒找到母親。
她還沒不知道白梅怎麼樣?
她舍不得那愛她如女兒般的李叔。
她舍不得別墅裏的小鸚鵡。
她更舍不得那個時常對她吆喝的男人。
……
她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做。
她……
她還不想死,真的不想。可誰能來拯救她!
怎麼了?她的落體式運動怎麼停止了,身體隻有了平移式的運動。難道她已著地?見了閻王!
低頭一看,自己依舊在半空之中,下麵渺小的山山水水,依舊快速地向後奔跑著。
她還沒死。
難道,她突然變成了飛翔的怪物?
仰頭一看,一架純白的直升飛機,在正上方;一根粗粗的繩子緊緊地捆著她的雙腳,拉著她在烏雲中穿梭著。
原來,她的救命恩人是這根繩子。
還有,飛機窗口邊,有個女人,是那個美豔的女人。
狂風吹著她的短發,削著她的麵頰。她的眼角露著得意猖狂的笑意,嘴巴發著毫不忌憚的、極大滿足的笑聲。舒冉覺得她像一個魔鬼,對,就是像一個發了狂的魔鬼。
突然,舒冉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飛機遠遠地拋在了後方。
她與飛機不再是原來垂直關係,變成了鈍角關係,至少,是100度以上的鈍角關係。她的身體與機身機尾的距離越來越短,她受到的風力也就越來越大,她的身體也就越來越難受。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突然要以如此不要命的速度飛行!
如果,現在是晴空朗朗,萬裏無雲,這樣的速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此時的天空,是烏雲密布,黑幕低垂,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突然。
轟轟,轟轟……後麵斷斷續續有聲音傳來,還有光點在遠方若隱若現。
漸漸的,聲音越來越來大,光點也越來越亮。
赫!又一架直升飛機!不對,好像是戰鬥機。
正以光的速度,尾追她們而來。
越來越近了。
“快,快,它離我們隻有三公裏了。”飛機副駕駛上的人喊道。
“隻有1公裏了。”
“隻有800米了。”
“隻有500米了。”
舒冉終於看清楚了,那是單坐式的戰鬥機,可是,那駕駛座上的人怎麼那麼像那個對她吆三喝六的可惡男人。體形像,眉毛像,嘴巴像,臉型像。
舒冉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難以置信地使勁地眨了一下眼。
依舊是那麼像。
隻是,他雙眼發出來的那目光,她從未見過。
太冷,冷得她全身冰凍。
太利,刺得她鮮血直流。
太怒,燒得她宛如焦炭。
不錯,那就是杜冷鋒——杜大總裁。
不錯,杜冷鋒他現在就是想殺人,他想把眼前這飛機炸成碎片,炸得七零八塊,炸得稀巴爛。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因為他的女人在那高高地懸掛著。
的確,他動不了對方飛機,但飛機上的人,那就別怪他的殘忍和凶暴了。
“隻有100米了。”副駕駛上的人驚呼。
“接近機尾了。”
“在我們的右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