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魚之旗(2 / 3)

章渝注視了黃尚好一會,說:“我很痛心,你出去吧,好好反省。”

黃尚微微低了低頭:“是!”便退了出去。

“毒品販子?”章渝目視著黃尚帶上艙門,“我的手下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想著靠毒品賺錢。把我們事業四分之一的環節看作賺大錢的生意,我的教育真是失敗。如果我真的想賺錢,,早就去做‘出口民主,進口石油’這種有前途的生意去了。辛辛苦苦的賣什麼白麵啊。”

一個智者的悲哀,就是不被人理解的孤獨。

“偉人總是寂寞的。”章渝悲哀的想。他默默的打開舷窗,關上燈,瞭望著這窗外無盡的黑暗,仿佛麵對著自己的人生。

章渝還在讀幼兒園的時候,還是有著正常的理想的——做個*擄掠的大壞蛋,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和誰睡就和誰睡,他曾經暗自發誓,長達以後要把自己的這家幼兒園買下來,讓張阿姨,王阿姨……其他許許多多的阿姨,隻陪自己一個人睡覺,讓陳奶奶去陪別的小朋友睡覺。當然,所有的糖都歸自己吃是一定的。

在章渝進入義務教育學校後,他決心置辦的產業又增加了一所義務教育學校。

後來,他讀的書越來越多受到美國西部小說,英國冒險小說,法國騎士小說以及中國的俠義小說的影響,章渝開始崇尚恣意任俠,縱馬千裏雪,醉臥美人膝的生活。然而,他不得不麵對家庭、學校、社會的重重拘束。為什麼,為什麼?他開始崇尚自由和自由主義。他開始從各種各樣的書籍中尋找答案。

在大學時代,章渝已經徹底唾棄了暴力犯罪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行為方式,深入思考社會與人生。他決心做一個有覺悟的人。那時,共和剛剛打贏甲午戰爭,對東統成員國的出口成為一種時髦,剛剛大學畢業的章渝依靠對朝鮮的貿易獲得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並組建了自己的“肥花貓”貿易公司。

然而,東統的市場在共和龐大的工業產能麵前,如同一隻麵對大象的青蛙,很快就被撐得喘不過氣來。包括“肥花貓”貿易公司在內的諸多企業,都開始轉向海外市場。

然而,海外市場,除了南美還有一些達功鴻當年留下的香火之情,若幹自稱達功鴻學生的軍閥肯把自己的統治區對共和的貿易公司開放,用礦產資源交易共和的工業品,其他的地方,都是人家的禁區。每年,都有不少的生意人,越過共緬邊境,忍受著可能致命的蛇蟲鼠蟻深入到中南半島的叢林中去,給那裏的居民們帶去至少達到近代水準的生活。

可是,英國人抗議了,指責這種偉大的國際主義精神“殖民主義行為”,幹擾了純樸善良的緬甸人民,破壞了當地的文化。更不用說非洲,大洋洲,加拿大這些人家的後院了。至於最重要的消費品市場歐洲,我呸,德國人占據了大部分高端市場,地理和文化上更接近的美國人占領的低端市場,誰要共和的產品啊。

然而,說歐洲人美國人不要共和的產品,不如說是歐洲和美國總是希望不勞而獲的驕奢*的上流社會,不思進取的工業主,蠅營狗苟的工會和工聯主義者,偏聽偏信的小市民,采用單方麵的貿易壁壘和卑鄙無恥的行政手段破壞自由競爭,阻止美國人民和歐洲人民享用共和價廉物美的產品。

“這是反動的,”章渝心想,“不。不。我不是在說貿易壁壘是不對的,我是說,這種阻礙商品自由流動的思想,從體製上就是錯誤的。這是體製問題。”

“作為一個真正的自由主義者,就應該知道,自由的基礎是財產自由,而財產自由,主要體現在它可以自由流動上,這種自由流動,表現為資本,勞動力和商品的自由流動,並通過這些表現發揮作用。如果禁絕了資本,勞動力和商品的自由流動,那麼財產自由,以及構建其上的自由和自由主義,也就成了空中樓閣。誕生了個人自由主義的歐洲,他們的國會,政府,海關,貿易行會和工會,卻反對著真正的自由,這是絕對的體製問題。”

“如果一個自由主義者不明白上述的道理,就不能,也不配被稱作真正的自由主義者。”章渝恨恨的想,轉身走出了客廳,到後麵的書房去。

書房裏,章渝拿起通話器,說道:“色賓娜(Sebinna),到書房來。”

不一會兒,一個拉丁裔的小姑娘來到了書房,章渝招呼她,坐到自己懷裏,章渝的手,非常守規矩的在小姑娘身上滑動,該摸的地方都摸了。說是小姑娘,可已經發育的很好了。

章渝輕輕地說:“淫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做不做,你明白嗎?”

小姑娘的漢語已經很流利,她點了點頭,附和道:“真正的境界,不在於想推誰就推誰,而在於明明可以推dao,卻總是不推。別人都以為你是種馬,你卻堅持模仿處男。這,就是覺悟。”她頓了一頓,“這是您一年前教我的。”

“很好,你能夠理解我。”章渝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可是歐洲的那些廢柴,那些偽自由主義者,卻缺乏一個自由主義者真正的覺悟。”

三年前,在對歐洲出口失敗後,章渝就決心改變這個偽自由的歐洲。但改變他們,仍舊要從貿易鏈上著手。因為章渝是和平主義者,對毫無技術含量的暴力行為全無興趣。可恨他中學的好朋友,方出守那個工部的小官僚,居然以為他在做海盜啊。這是公然藐視章渝的品德。像他,章渝,這樣一個深受自由主義熏陶的具有獨立人格的知識分子,怎麼會去做海盜呢?方出守真是沒有覺悟啊。章渝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實現真正的自由而奮鬥。是為了實現全球統一的大市場——這個全球自由的基礎而奮鬥。

“肥花貓”貿易公司,從共和運輸工業產品到印度,因為那些產品從英國運來的話,成本就太高了,印度脆弱的農業經濟將無法承受,所以英國人默許了這項生意。然後,“肥花貓”貿易公司在印度當地采購鴉片,這在英屬印度是合法的。整個交易過程都在英國當局的眼皮底下進行,除了給英國殖民地官僚行賄以外,其他的行為都是完全合法的。

鴉片上船以後,運送的船隻——通常是“超級無敵大個章魚號”或者“蘿莉號”“觸手號”——在印度洋南部和章渝的大本營“美好人生號”碰麵。美好人生號本來是一艘馬尾船政建造的12000噸級通用型郵輪。但章渝在購買之後,私下進行了改裝。減掉了不必要的艙室,增加了一座鍋爐,這樣,“美好人生”號的巡航速度可以達到18節,超過大部分老式的巡洋艦,更不用說各國的緝私船了。

“美好人生”號的艦橋頂層,是船長室和章渝的套間,二層是鴉片儲藏室和白麵加工廠,船員休息區,底層是帶電鈴、鐵柵欄和警衛的單人公寓。

在印度洋上船隻碰頭以後,鴉片就轉移到“美好人生”號了。兩艘船同向平行行駛,在北大西洋英國外海,加工好的白麵被轉載到“超級無敵大個章魚”號上,“超級無敵大個章魚”號則潛入北海,在風高浪急的北海之上,等候來自德國、英國和法國的小船。這些小船,是當地黑幫控製,他們取走白麵,運來……人口。

主要是歐洲地位低下的波蘭人,吉普賽人,斯拉夫人,也有德國破產農民和英國北部窮苦礦工家庭的人,這些人大部分是身體健壯的男性,也有少量的女性,由當地黑幫擄掠而來。他們經“超級無敵大個章魚”號運到“美好人生”號上,關押在底層的單人公寓裏,然後,兩艘船同去南美,人口交給南美當地的軍閥,編入當地的礦山,而軍閥提供黃金和礦石作為交換。“超級無敵大個章魚”號運載著礦石返回共和,而“美好人生”號則返回印度洋上,等待下一班從印度來的貨船,也許是“蘿莉號”,也許是“觸手號”。

如此往複循環,這就是章渝已經構建,並且正在構建的全球自由貿易帝國:共和提供工業產品,印度提供精神產品,歐洲提供勞動力,南美提供原材料。世界各國各取所需,分工合作,層次分明。這是一個完美的世界大同,自由主義者夢想中的世界。

有些國家無法體諒章渝的苦心,他們指責章渝是毒品販子,胡說,二十年後,真正的自由主義者,奧地利學者路德維希-馮-米瑟斯這樣為章渝辯解:

“對於那些了解吸食毒品以及過量吸食毒品的嚴重後果的人而言,即使國家不限製毒品的生產和貿易,他們也不會消費毒品,他們仍會過著節製有度的生活。但問題在於,是否應當由國家采取措施,迫使那些不願意、或缺乏足夠克製力的人也過上一種節製有度的生活?我們認為,這個問題不應當由那些有理智、而且認識到酒精、嗎啡因和可卡因的危害性的人來回答。這是因為,大多數居民如果擁有規定少數人的生活方式的權力,那麼,他們就永遠不可能阻止毒品泛濫。人們難免會問,為什麼不禁止諸如尼古丁之類的毒品呢?為什麼國家不規定食品的消費種類?為什麼國家不明文規定哪種食品可以食用,哪些食品對人體有害,必須禁止食用?同樣,在體育運動方麵,也有許多人愛幹一些力所不及的事情,為什麼國家不幹預?性生活也如此,在現實生活中,隻有極少數人的性生活是節製有度的,讓那些年老體邁的人停止性生活,或讓他們至少在這方麵節製一些則顯得尤為困難。國家是否在這方麵也應采取幹預措施呢?許多人還談到,那些不良文章和讀物的危害比所有的毒品都大得多,難道還要繼續聽任那些迎合人們低級下流的本能、毒害人們靈魂的出版物暢行無阻嗎?難道應當讓那些傷風敗俗的圖片繼續泛濫,讓那些肮髒的話劇繼續上演嗎?一言以蔽之,難道還要讓那些誘導人們不道德的東西招搖過市嗎?難道還要允許那些謾罵的話語和誹謗的文章來葬送人們對上帝和教會的敬畏嗎?我們明顯看到,一旦我們放棄了不允許國家機器幹涉任何私人生活的原則立場,那麼,國家勢必會對個人生活的每個細節製定規則,實行限製。個人自由就會因此被剝奪,個人就會變成集體的奴隸,成為多數人的奴仆。人們不難想象,如此之大的權力,一旦它被居心不良的當權者濫用,會導致多麼惡劣的後果。這種權力即使被那些品德高尚的人掌握,也會使世界變成一個鬼神的墓地。人類的進步大都是通過以下方式實現的,即從一小部分人偏離大多數人的思想和生活習慣開始,直到他們的行為最終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和接受,從而形成了人的觀念和生活方式的更新。如果將權力賦予多數人,讓他們規定少數人可以想什麼,可以談什麼,可以做什麼,那麼,人類的一切進步都會就此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