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甄府抄家(1 / 2)

襲人委屈的回到哥哥家。襲人的哥嫂看她回來,雙眼紅腫,也不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急著為她找個人家。知道襲人年紀已大,且她和寶玉的事也略知一二。並不求男方有多富貴。恰好有人提了城南蔣家。那蔣小官曾做過戲子,因年紀大了,便不再唱戲了。在城南買了塊地,也有房。隻要尋一房溫柔美貌,性情和順,能一心一意過日子的妻小。襲人哥哥一聽便十分中意。趕回去說與襲人。那襲人雖出來了,卻還在癡心寶玉回來發現她不在了,能來接她回去。直等了十幾天,也不見有賈府人來。不由得心灰意冷。憑她哥哥怎樣安排。又想自己為當上寶玉的姨娘,與寶釵結成同盟,不想寶釵當上寶二奶奶,竟第一個容不下自己。真是枉費心機,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知過門之後,竟發現了自己的那條鬆花汗巾子。襲人也忙拿出那條大紅汗巾來。才知那人原來是蔣玉涵。蔣玉涵也才知原來是襲人,寶玉的侍兒。至此以後,襲人便滿心滿眼隻有蔣玉涵了。

寶釵雖打發了襲人出去,無奈寶玉仍是對她不理不睬,一應大小事物,都交給麝月打理。每日借口看書,隻在書房歇宿。寶釵心中著急,偷偷找薛姨媽商量。薛姨媽才知道寶釵結婚快一年了,還未與寶玉同房。心中也後悔這門親事。可又不能表露出來。隻得慢慢想辦法。

這一天,賈母微恙,邢,王二夫人,鳳姐李紈,探惜姐妹,寶玉寶釵都來探視。賈鏈請了太醫來,眾人回避了。太醫診了脈說道:“老太君隻是偶感風寒,不礙事的。在下開付藥服下去即可。”說罷出去開方。太醫走後,賈母環視眾人道:“我昨日夜裏夢見了林丫頭。”王夫人本有心病,聽了這話,不由得驚慌道:“林,林姑娘怎麼著?”賈母道:“林姑娘說她在那裏很好,因和紫鵑情同姐妹,求我個恩典將紫鵑賞給她做個伴。”王夫人為難道:“怎麼個賞法?”賈母說道:“就把紫鵑的奴籍在林姑娘靈前燒了罷。”王夫人忙對寶釵說:“快去把紫鵑的奴籍拿來給鴛鴦。”寶釵忙讓鶯兒去拿來交給鴛鴦。鴛鴦拿了奴籍去往瀟湘館。寶玉聽了林姑娘三字,早五內具焚,把持不住。見鴛鴦出去,借口說累了,要回去休息,跟在鴛鴦後麵去了瀟湘館。踏進瀟湘館,隻見一屋蕭索,滿室淒清。院內千百竿翠竹,已枯死大半。寶玉觸景生情,不由得哭道:“林妹妹。。。。。。”鴛鴦忙將他拽出瀟湘館,來到園子裏:“二爺,若讓太太知道,我有幾個腦袋。快回去吧。別讓老太太,太太擔心了。”寶玉止淚道:“姐姐先回去吧。我要在園子裏逛一逛。”鴛鴦無法,隻得讓小丫頭跟著寶玉,自己先回去了。寶玉信步走至沁芳橋,見園中花柳無顏,亭台失色。想當年與眾姐妹在園中采花鬥草,吟詩聯句。如今眾姐妹風流雲散,剩得自己孤淒。與寶釵始終不能交心。又想起林妹妹每每好哭,自己千方百計的哄她。惹急了,自己就說去做和尚的話。又說要得到天下眾女兒的眼淚。而今隻得了林妹妹的眼淚。寶玉一邊胡思亂想,一麵順步而行。小丫頭見他有些呆呆的,忙帶了他回房休息。寶玉躺在床上,對麝月說;“我累了,想睡一會。晚飯就不要叫我了。”麝月聽說,服侍他睡下,出去了。那寶玉忽忽睡去,見一跛足道士和一癩頭和尚在眼前。寶玉剛要說話,那一僧一道拽了他飛也般的出去了。來到一處所在,隻見水碧山清,樓台隱隱,殿宇重重。那僧道也不見了。寶玉看那樓閣,隱隱想起小時做夢來到這麼一所在。便大著膽子進去。見那桌子上擺著許多冊子。看那第一冊上一株小草,葉頭略有紅色。旁邊一行字,什麼淚盡恩還,寶玉也不及細看。忙拿第二冊看時,見是一堆雪,插著一股金釵,旁邊寫著什麼金簪雪裏。寶玉心道:好似她的名字。正要看下一冊,那一僧一道又將他拉另一去處。寶玉看去,一座宮殿,巍峨宏偉,軒昂壯麗。牌匾上題著‘瀟湘館’三字。寶玉想:這裏也有個瀟湘館?莫非林妹妹在這?忽又見殿前一白石欄杆,圍了一株小草,正是冊子上畫的那株草。微風動處,那草如迎人而語,嫵媚多姿。殿外,一條大河,如玉帶相似,圍繞著宮殿,逶迤遠去。寶玉正發呆,眼前情景一變,一巨石高可丈餘,矗立在一山峰上。周圍寸草不生。石上隱隱有字。寶玉正待細看,那一僧一道說道:“你到了此處,還沒悟了麼?”寶玉道:“大師,恕弟子愚魯。此是何處?”那僧道:“你自己的來曆都不知麼?”寶玉聞聽此言,如醍醐灌頂。揖手向那僧道拜下:“謝大師指點。弟子感激不盡。”那僧一推寶玉道:“去罷。”寶玉一個踉蹌,從夢中醒來。仔細思量夢中情景,方悟到前世今生,皆為緣生緣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