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一邊打著華服上沾染的塵灰,一邊衝著正堂擺放的上堂桌笑嘻嘻的喊道。
隻見上堂桌長長的紅底龍紋的人桌簾下麵,發出嗤嗤的笑聲,銀鈴一般的聲音傳來“哈哈,你也有這番的樣子,‘孩兒知道,怨隻怨孩兒不孝’。”女孩兒故意壓粗了聲音學著剛才少年的樣子。
“就你淘,要是被我家老頭子發現了,你還哪有小命活著,”說著就掀起桌簾兒,一個粉衣的姑娘在裏麵笑得正歡,“快點,趁我爹還沒有反悔,我們得趕緊走。”說著將女孩兒拉出了桌簾,拍打著女孩兒身上的塵土。
映著窗外的光,看著少年不知為何女孩的心裏一酸,為了她,讓他放下一切,放下身後的榮華富貴,放下養育自己成人的父母,……這樣的犧牲……女孩抿了抿嘴,眸中的神色有些複雜,複雜中帶著不忍。
她走了過去拉了拉少年的袖子“對不起……”
少年忽然伸出手使勁的揉著女孩的秀發,笑道“丫頭,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一定不願意進王府,做我的福晉,以後或許……可能還是什麼王妃或是太子妃,又或是皇後什麼的,但是,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我們離開這裏,其實離開也是好的,侯門深似海,原本我也不喜歡,你也不合適。”說完他低了低頭。
“值得麼?為了一個山裏來的丫頭,你什麼都不要了,就要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知道我死心塌地的跟了你,以後可要好好待我”少年微微一笑說。
女孩抬起頭對上了少年含笑的眼睛,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說出來。
“或許……以後,你會後悔的,你會恨我的。”
“哈哈哈哈!”少年的笑如一池暖陽下的秋水微微起著漾“沒有,就是後悔,恨你,我也喜歡。”
“就是後悔,恨你,我也喜歡。”
“就是後悔,恨你,我也喜歡。”
女孩的眼眶濕潤了,低著頭笑了,輕輕的握上了少年的那一雙溫暖的手。
這少年是當今的清王爺的嫡出之子——南宮淩。
世人都知,當今聖上久病垂危,膝下無子,唯有兩兄弟清王與恭王,皇帝大限不遠,朝野之中早已相互結派,蠢蠢欲動。
這以後的皇位,天下的社稷,早都在兩個王爺的算計當中。
南宮淩是清王三子中最中意的一子,早有父子聯手共奪天下的姿態,眼看著當今的聖上日日衰竭,連早朝都是有一日無一日,天下易主,想來不過是朝夕之間的事了。
卻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南宮淩一次外出遊玩,意外失蹤,清王府天上地下的尋了半年月,尋遍了,沒有音訊,後來他自己倒好端端的回到了王府。
清王正要開心,南宮淩卻說朝廷繁複,不適合他,說他要隱於山林,什麼王爺世子,太子東宮的他都不要了,他要淨身出戶,氣的八王爺兩眼幹瞪,卻一點法子也沒有,眼下隻得隨著他去了。
南宮淩其實不過是在失蹤的半年,遇到了生命裏本該擁有的陽光和燦爛,就像在黑暗的破屋中照下了一縷陽光,南宮淩的世界開了一道縫,縫裏是他無法正視的明媚,貪戀著依偎著再也舍不得離開罷了,千古佳話不過如此,要那些功名利祿幹什麼,要那如畫江山又怎樣,這些,都不及懷中人的一抹梨渦淺笑。
他從不知古人書中單薄四字,攜美歸野,醞釀著的竟然是這樣的一份濃稠甜蜜的愛意。握著女孩暖暖的手,心裏滿都是都是歡喜。
綠柳黃鶯,漸漸傍晚。
白馬上顛顛簸簸,女孩兒被他圈在自己的懷裏。
才不管王府裏的誰誰誰,氣的炸鍋冒煙,白馬攜美,一路的春暖花開好風光。
而清王那邊卻是一片陰鬱。
“報……報王爺……淩世子與一個女子同乘一馬,出了古陽西門,朝北去了,我們還要跟蹤嗎?”黑衣人弓著腰瑟瑟發抖的回稟。
“啪”清王氣的摔了手中的茶水。
果然,清王眼中陰鬱著憤怒,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果然還是是赴了他哥哥南宮玨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