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便是科舉,胡離不再安排楚南生做打雜,讓他安心備考。
楚南生日日苦讀,胡離不覺好笑,“這功當真如此重要麼?”
“我寒窗十載,母親求的也不過是我能考取個功名以光宗耀祖,再娶一房媳婦給她生個孫子……”話未盡,已被胡離猛地扯住了衣袖,“你、你要娶妻?!”美目圓睜,泫然欲泣。
楚南生笑了笑,“我現在已有了你,這不孝之行是背定了,但至少也該有個功名,也算是了了她老人家一部分心願。”
胡離心頭一熱,“那麼,你的心願是什麼?”
他想了想,道:“回鄉尋片兩天,種菜養花,再養些禽畜,平平淡淡過一輩子。”
“那麼我……”
“傻瓜,那裏當然也有你。”楚南生伸手摟住了他,將他帶入懷中,“你可願與我去做個山間野夫,過粗茶淡飯的日子?”
胡離嗅了嗅他衣衫上的清淺氣息,用力地點頭,“嗯……”伸手回擁,溫暖而安全。
楚南生去往赴考,胡離自是有些擔心。他雖不在乎名利,但南生也說了,他的母親想讓他有個功名。
他似乎應該做些什麼,幫幫南生。
以南生的學識也許能榜上有名,但是而今的世道,是容不得那些家世淺薄而清白的平民的。他應該助南生一臂之力。為了報恩,更是為了保護自己喜歡著的南生。不圖名利,不求官職,隻要一份平淡生活的南生。
楚南生的名字出現在了榜單的頭名之列。新任狀元楚南生在胡離法術的作用下,皇上破天荒地之金額欽點他做了戶部侍郎。
為此,楚南生高興了很久,胡離瞧著也跟著開心。楚南生在那一晚喝醉了,抱著胡離道:“離兒,等日後我辭官回鄉,我也可以讓你衣食無憂了。”
“我不要什麼衣食無憂,你能順心便好。”他趴在楚南生的胸口,說。
“離兒,你是我的仙子,要一輩子過好日子才對。怎麼能……跟著我一塊兒吃苦呢?我希望你能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為了生計而苦惱。”楚南生醉醺醺地說著。
胡離低低罵了一句:“書呆子,真是個書呆子!”唇角,卻是展開了一朵幸福的笑。官場紛雜,楚南生不過初涉官場,根本不懂為官之道,未過幾日就被連連降級。
一身官服的楚南生下了朝就來找胡離。見著胡離卻又不說話了。
胡離揚眉,問:“怎麼了?可是有不順心的事?”
楚南生坐了下來,不住歎息,“離兒,看來我是將官場看得太輕易了。這尚書大人……”他又噤口不談,一臉失落,“離兒,若我提早辭官,你可願隨我一同回去?”他問。
胡離沏了茶,遞過去,“你曉得我不在乎那些名利富貴。”他輕輕握住了楚南生的手,笑容明豔,“南生,我要的,是與你相伴一生。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聞言,楚南生笑了起來,反握住了胡離的手,“有你這句話,我便安心了。”
夜裏,窩在楚南生懷中的胡離遲遲無法入睡,最後還是悄悄披衣而起,小心地推開窗,化作一陣清風而去。仍在床上的楚南生毫無察覺,仍舊安睡著。
尚書府此時仍燈火通明,上述正在清點著近些日子收到的重禮。
南海怔住一盒十顆,顆顆如幼拳般大;絲綢之路運來額異族香料,每一種皆價值萬兩;海底的紅珊瑚樹,長至一尺已是珍品,而麵前這株起碼有三尺餘長……
胡離正盤算著去為南生搜羅什麼奇珍異寶時,隻聽得那尚書自言自語著,“若能有張上好的狐皮該多好……”旋即,他揚聲喚到,“管家,明日差人去問問,可有誰家有上好狐皮的,送來孝敬老夫,即有重賞。”
心下一驚,胡離飛快地遁去。
回到房間時,已是一身涼涼的夜風之氣,胡離站在床頭注視著正在睡夢中的楚南生良久,直至身子回暖,才解衣躺回他身邊。睡夢中的楚南生下意識地抱住了胡離。依偎在楚南生懷中的胡離,眉目間一片憂愁。
心中若是再不備禮,這尚書定會刁難於南生,但狐皮……一想到此,胡離不由心下發緊。那都是他的同類啊,要他如何送的出手?
歎息著,胡離一夜未眠。
隔天,胡離便派了身邊的小廝外出搜羅寶貝,自己則依舊是一副毫無所知的模樣。
下午的時候,小廝回報說尋找了一支玉笛,不僅質地上乘,且吹奏時可引來雀鳥合鳴,乃屬奇寶。
胡離將之交給了楚南生。卻遭到了他的拒絕。
“離兒,若做官必需如此做方可高升,這官位我還是寧可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