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慕容天三人進得門來,那老鴇兒一見,心中想道:“看他們衣不華麗,有甚銅錢。”如此一想,便橫了三人一眼,一味冷腔開口道:“幾位爺們有什麼事情來的?”
袁達是個魯猛性子,聽了這冷語,想也不想,開口便說:“來嫖你們的美貌小姑娘,若要銀子,你說多少就是多少。”
那老媽聽見了“銀子”兩字,立時就把一張冷淡麵孔登時改了笑臉來,笑嗬嗬道:“三位爺們快請坐。丫環送茶來!”一旁的丫環應了聲,自去準備茶點。
那老媽吩咐完畢,便過來扯野話,說道:“三位爺真是龍虎一般的人品,請問三位爺們的尊姓?”
袁達、李牧二人各報了姓。隻慕容天頭次到這種地方,有些別扭。當時見問,便說:“複姓慕容。”
慕容天這姓氏本少,那鴇兒聽了,眼珠一轉,又道:“敢問公子府上那裏?”
慕容天道:“安陽人氏。”
老鴇見說,笑道:“耳聞安陽地方有一位天王叫慕容天,不知可是公子盛族中的呢,還是同姓不宗的?”
慕容天正在考慮要不要實話,一旁袁達早已大咧咧地道:“好個不長眼的老媽子,看好了,這位就是你家慕容天大爺。”
老鴇一聽,連忙賠笑道:“啊呀呀,啊呀呀,失敬冒犯之至,還請公子不要見怪才好。”
慕容天搖搖頭,說道:“不用客氣,也不用羅嗦。你快請三位姑娘出來相見,要你們這樓裏最好的。”
老鴇笑應一聲:“是,曉得了,幾位爺稍坐,我這就去傳喚。”鴇兒說罷,便叫丫環去請三位姑娘出來。
那丫環去不多時,已有三個妙齡少女款款同出房來,大家相見坐下。
鴇兒介紹道:“那一個叫柳嫣茹,那一個是高小妹,這位頂好的是我們這裏的花魁,名嬰紅燕。”
袁達聽了介紹,兩眼一眯,道:“果然是話不虛傳也。”袁達與李牧二人是粗魯慣了的,也不分美惡,見了三個姑娘都是讚不絕口。獨有慕容天仔細看去,口中不說,心中想道:“柳嫣茹不及高小妹,高小妹又不及嬰紅燕。”
書到這裏,不妨插句橫。試想這普天之下,隻要是男兒身,誰不愛美色?那慕容天方才說不愛嫖妓,此刻見了這班月貌花容,便有點著了魔。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那花魁嬰紅燕,那嬰紅燕也是把慕容天細細一看,便神魂飄宕,骨頭多酥了。
而柳嫣茹與高小妹看了袁達、李牧,心中不悅,看他們雖是體型魁梧,又長又大,但行為粗俗,那比慕容天那般英武俊俏。
看著那六人心中各自思想,一旁老鴇兒心頭雪亮,會心一笑,啟口喚過丫環道:“三位爺們在此,你快些備酒來。”那丫環應聲而去。慕容天左右看看,就將十兩銀子交付媽媽備酒。
老鴇一見白花花的銀子,一張厚粉老臉頓時恍如桃花盛開,連說道:“怎好要慕容少爺破鈔呢?真是罪過罪過!”
慕容天久在官衙混,這些表麵功夫早已看慣。隻笑道:“快快收下吧!如果等下那兩位爺高興了,還有打賞。”說罷,把一封銀子遞上。
從來財帛是動心的靈藥,那老鴇表麵功夫做了,便堆著笑麵,雙手去接,然後進到裏麵去安排。頃刻之間,三桌酒已備齊,就在堂中擺席。慕容天便與嬰紅燕一桌,嬰紅燕是極愛慕容天的,此時甚是殷懃勸酒。
袁達與高小妹一桌,高小妹嫌袁達生得粗俗,故而心中不甚喜悅,隻是做了此行,便要行此令,也隻得勉強同桌勸飲。那柳嫣茹與李牧一桌,卻是不樂不愁,一杯幹了,又斟一杯,談談閑文趣話,大家也甚覺高興。
三人正自盡興,那知道禍事巡遊,災星將至。不多時便來了一個強人,乃是一品當朝王明陽太師的公子,名喚王金虎,因為仗了老父的勢頭,整日在外滋事作惡,無天無法,*婦女,強占人妻。若是有那個順著他的意,就是他的造化。若是逆了他,就此倒運。輕則送官究治,重則捉到家中,關在特製的水牢裏,要送他的性命。所以這定州人送他一個混號叫做“人皮金虎。”人人聞了他的名字,都叫頭裏疼,見了他的麵更要落魂,真是人人見他如見鬼,無不怕他。
如此一來,那王金虎更像個凶神煞星一般,橫走豎走,無所顧忌,這定州城內更是無人敢衝撞他的。那些府縣官員見了他也多是奉承。有時到了“春花別院”內,也是常常不鳴一錢而去,故而鴇媽心中也是恨他,隻是懼怕他身後勢力,從不敢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