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勿相忘(3 / 3)

食魂獸一腳踩在他的獵物身上,肚子突然張開,像嘴一樣把倪叔的頭含了進去,倪叔好似受了特別大的恐懼和痛苦,四肢拚命的抽搐,而食魂獸扭曲的臉上,出現非常人性化的滿足。

倪叔不停的抽搐,全身開始擺,手不停的亂抓,地上的草皮全部飛起來,食魂獸看著飛起來的幾株草,很厭惡的擺擺手,但是草還是沾在身上,草汁也飛出濺在身上,似乎對這種草汁很敏感,食魂獸再發現這種草汁後,倪叔的頭掙紮著一下從巨口中脫離出來,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食魂獸好像對這個吃剩下的食物失去了興趣,轉頭像炮彈似的一步五六米的跳走了。

過了許久,微微顫抖的泥漿裏露出來一個頭,若不是打顫的下頜和流著鼻涕和淚的臉,誰又能分出,這究竟是活得還是死的。他感覺自己四肢僵硬,不能控製自己,在那裏不停的抖啊抖,連起身也做不到,嘴巴慢慢張大,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看著最親愛的倪叔這麼死在自己的麵前,明明食魂獸已經走遠,自己卻連站起來過去看一看的勇氣都沒有,倪叔還在遠處不停的慢慢的抽搐著,如果說倪叔死在自己的麵前是不能克服的恐懼,那麼,對於未來的無知就是最讓人絕望的事情了。

倪叔是他們小隊除了隊長外經驗最豐富的一個人,這樣強壯善良的人,在不到1秒的時間被放倒,捕獲,流白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可能在看到捕獵者的一瞬間,自己就癱了吧,流白在自嘲中給自己身體放鬆,試圖慢慢恢複對他的控製,也許,能夠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碰到他們。

流白感覺到不斷恢複的體力,慢慢等待著,然後突然衝上了倪叔的身邊,一下撲倒,警惕的看著四周,然而四周什麼都沒有,沒有一個生物,除了自己。也許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在這一刻麵對捕獵者的時候,才會和那些低等的動物,一視同仁吧。

倪叔的身體躺在自己麵前,耗盡了體力慢慢的抽搐的頻率減少,直到一動不動,看著那張沒有五官的,像是被濃硫酸腐蝕過的露出白骨的頭,這一刻,流白卻不害怕了,他輕輕抱起倪叔的頭,感覺是那麼輕,被食魂獸吃過的食物,大腦裏已經沒有什麼,有人解刨過這種人的屍體,大腦和身體沒有直接的創口,但是腦漿沒有了,和身體器官一樣變得枯萎,縮成一小團,大家都不能解釋,隻能用靈魂的說法來滿足人們的空虛的恐懼感,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倪叔的衣服口袋裏有地圖,把他翻出來,這是一張紙,上麵隨手畫了幾根線條代表山川河流,流白認了認方向,和記憶裏倪叔指的路,準備起身,突然看到倪叔手裏抓著的草,就是這種草的汁,讓食魂獸很厭惡,流白突然想起來,如果自己也變成讓食魂獸很厭惡的食物,會不會增加生存的概率呢?流白於是在四周找,這種草不多,但是一會就找到了不少,把草揉碎塗在身上,汁液一圖在身上,很奇怪的就鑽到了身上,一種麻麻的感覺,很奇怪,很難受。

流白把全身都塗個便,頭發也不例外,吐完還想吃兩口,一放到嘴裏,苦腥味衝頭而去,嘔,一天沒吃飯的流白,把青色的胃液都吐了出來。算了,流白心裏想到,把剩下的草準備扔掉,想了想抓起來放到了口袋裏,鼓鼓的兩大口袋。

沿著這條路流白感覺怪異的感覺,那是遇見食血獸的感覺,想起倪叔的話,流白躲進了旁邊的被雜草覆蓋的泥坑裏,隻有泥坑才可以有效的躲避他們。過了一會,兩隻食血獸從流白身邊走過,距離僅僅三五米,幸運的是,沒有被發現,感覺心中壓抑的感覺隨著食血獸的走遠不見而消失了,流白站了起來,似乎這種草起了作用,但是流白也不知道,他隻知道這次自己很幸運。於是把手裏的草搓成汁塗在自己身上,癢癢的感覺又出現了,隻是趕緊,好像沒有上次那樣,瞬間就在皮膚上幹澀了。

流白又找了不少這種草,發現確實這種草用的多了,就不會再滲到皮膚中了。

出於最安全考慮,出發前,流白還是把草裝進了口袋,看了看方向,走了下去,那草色依舊那麼翠綠,隻是顯示著詭異的寧靜。

一路上很幸運,憑借著玄乎的對危險的感應,流白一路躲避多次捕食者,甚至連布滿花紋的,連光線都能扭曲的無光獸都躲避了過去。

吐家溝,殘破的建築依舊能顯示出它輝煌時候的高大,隻是,越是這樣,越顯得現在的殘破是那麼可憐。真不知道這些怪物是從哪裏來?從何處來?為什麼人類似乎沒有經曆太多反抗,就被滅絕了?

站在吐家溝大牌子底下,看著歡迎來到吐家溝幾個字,流白內心無比感慨。

找了半天,沒有發現冷庫的蹤影,哪怕大的建築也剩下政府大樓那座殘垣斷壁。難道沒有?流白內心想到,如果沒有冷庫和裏頭的蛋白質脂肪,小隊一半的人將活不過這個月底了。

沉重的壓在不算大的流白身上,流白知道,如果完不成任務,那麼,幾十號人的生命都將受到威脅,剩下的食物,已經不多了。

流白心裏一沉,陌生的危險感覺又出現了,很複雜的感覺,很難受,內心非常的想要逃避,看了下四周,發現了一個小洞,流白跑過去,剛好能夠把自己的瘦小身軀容納。

遠處傳來緊湊的腳步,三男一女四個人,穿著隊長那樣的迷彩服,三個男人抱著槍,女人提著一隻劍,用不下於食血獸的速度跑過去了。從他們身上傳來非常危險的趕緊,雖然他們也是人類,但是本能告訴自己,他們會殺死自己。

一隊食血獸跟著跑了過去,前後相差不到二十米,突然傳來一陣槍聲,兩隻食血獸應聲而倒,夾雜著一個男人的怒吼:去死吧,狗雜種。緊接著就是啊的一聲,遠去的腳步聲突然少了一些,變得不那麼緊湊了。

過了會感覺都走遠了,流白悄悄伸出來頭,看到幾隻食血獸圍著一個男人,噴出一團白絲,包裹把他們的獵物包成一團白繭,白繭做好後,食血獸們肚子打開,伸出一節肉口器插進白繭中,不一會,強壯的男人做成的白繭就像泄了氣似的,癟了下去。

一隻食血獸抽回了口器,走向倒地的另兩隻食血獸,他們已經死了,流白能夠感覺到,食血獸看了看兩隻倒地食血獸,似乎在感受什麼,然後把手伸進一隻倒地的食血獸胸腔裏,抓出來一顆白白的好像石頭一樣的東西,放到嘴邊,白石頭呲溜一聲,被吸了下去,隻見被取出石頭的食血獸,身上沸騰起來,升起一團紅色濃霧,濃霧很快升飄散,食血獸又走向另外一隻身邊,又掏出一隻白石頭,這時候食血獸突然很痛苦的吼叫可起來,流白看到一雙黑色的布滿白色花紋的角從他頭上長出,一雙紅肉色翅膀從背後長出,食血獸滿意的看了看背後的翅膀,摸了摸,露出滿足的神色。

這是進階的食血獸,食血魔。所有進階的食血魔都會大幅度提高速度和力量,甚至能夠控製周圍的食血獸為其附庸,這一次,流白親眼見到了食血獸的進階過程,如果說進階前的食血獸隻是依靠本能去捕獵的話,食血魔就擁有了思考的能力,學習的能力,這才是食血魔最恐怖的地方。

突然食血魔背部濺起一團血花,緊接著誇張的一聲槍聲穿進流白的耳朵,狙擊槍,作為槍中的極致,狙擊槍是唯一能在它們的感應範圍之外對他們造成傷害的熱武器,隻是狙擊槍對食血魔的傷害有限,僅僅讓食血魔一抖,手裏的白石頭隨著慣性扔了出去。

食血魔回頭看著子彈飛來的方向,露出了恨恨的表情,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白石頭,正要俯身撿起來,結果又一槍打來,正中其中一隻角,食血魔痛苦的哀嚎,恨恨的看著子彈飛來的方向,一發力,像子彈一樣衝了出去,拉出長長一排虛影。

遠處的打鬥聲和槍械的轟鳴聲,流白已經全聽不得了,他死死的看著兩米外的白石頭,就靜靜的在地上滾來滾去,越滾越慢,最後停了下來,雖然周圍的危險刺的讓他發疼,但是他抑製不住內心無比的渴望,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的感覺,這種渴望使得流白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一個打滾抓起白石頭就跑,不遠處幾隻從食血魔開始進階時就戰戰兢兢的跪著的食血獸,露出了嗜血的光芒,但是一動不敢動,看著流白飛奔消失。

流白順著內心的指引,朝著一個方向竄去,直到跑的氣喘籲籲,才不得不停下來,流白隨著大口的呼吸,看著握在手中的白石頭,它發著柔和的光芒,表麵非常光滑,隻是什麼都顯不出來,隻是一種白色,如此詭異。對於莫名其妙的就冒著生命危險衝出去搶奪這顆白石頭,還有這莫名其妙來的對於危險的感知,這一切,都透著一股邪氣,讓流白內心隱隱的感到不安,一種對於未知事物的不安。

流白不知道怎麼去處理這顆取自食血獸身體裏的,可以讓相同的食血獸進階的白石頭,但是流白知道,它,絕對不能再被食血魔得去。

遠處的槍械聲慢慢遠去,夾雜著幾聲人類特有的慘叫,流白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但是也不能就這樣離開,倪叔的死還曆曆在目,他不想也不能再看著自己的小隊中有人在眼前死去了。

流白決定跟上前麵幾個身上散發著危險氣息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最起碼他們是人類,在跟食血魔們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