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馴王臨幸順妃,南澗獨自一人守在浴池,默默洗了一夜的池子。
離索池,照著原先在沈府的樣子重新造了一個在蜜妃居住的蜜蜜閣,蜜蜜閣,如今變成了苦澀之地,每一處都是和馴王的痕跡。
南澗望著池水中的自己,耳後的痣還在,那道疤也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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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年前的那天,家被抄,父親和兄弟姐妹被抓,年幼的南澗被父親藏在一個角落裏,她捂著自己的嘴巴無聲地哭泣,紛亂嘈雜過去,以為躲過一劫的南澗正要爬出來,卻聽一聲霹靂,藏身的屏風被一劍劈開,並在她耳後劃了一個口子。
南澗嚇呆了,眼淚和鮮血在臉上流下來,她呆呆地看著拿著劍指著她的人——不過是個比自己大些的孩子,穿著鎧甲,一臉冷毅,看到她也是吃了一驚,似乎也沒有想到躲著的是一個小女孩。
他驚呆之餘,卻放下來劍拿出自己的衣服給她擦耳際留下來的鮮血,溫柔細致,讓她暫時地忘記了自己家人遭受的苦難,以為他是來拯救她的天神。
“少將軍!”有人喊道,他應了一聲。
希望瞬間破滅,南澗推開他,後退幾步,像看見惡魔一樣看著他。
“你就是抓我家人的壞人!”南澗喊道。
他卻上前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角落裏,重新用屏風把兩個人遮掩起來。
“少將軍!沈將軍叫你。”有人喊,走進來瞧瞧,沒瞧見人又走了。
“不要出聲,我帶你從後門出去,出去後改名換姓,不要叫人認出來,最好遠走高飛,好好活著。”他沉著冷靜,用大人的語氣跟她說。
“為什麼不能把我爹爹他們也放了?你放了我就也要放了他們。”南澗無知,一心隻想自己的家人。
他卻堅決地搖搖頭。
“那我孤身一人怎麼活下去?我就算活下來也會找你們家報仇的,你們姓沈,我聽爹爹說過你們,我長大了會找到你們,找你們報仇的。”
“好,你一定要來。我等著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來。”他拉著她從後門逃出來,從身上掏出幾錠銀子,“這是我僅有的銀兩,你拿著它,快走吧,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走!”
他轉身關了後門,南澗聽到了裏麵的嘈雜聲,手裏攥著那幾錠銀子拚命地跑起來。
如今她如願地來到他身邊,她的仇人,不但有鹿王,還有彥,如今的馴王。
她的匕首,始終都還攥在手裏,試圖有一天可以把它亮在沈複彥的眼前。
那道疤,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還隱約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