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過籠子的鳥才能體會自由的可貴。這次出府讓小山開始不喜歡眼下的米蟲生活。世人都是得隴望蜀的,小山以前是遊離於這個世界之外,怎麼著都無所謂,如今下了決心過好今世,便開始對生活有了期待,期望去看看這個大千世界。她畢竟是二十一世紀的自由人,自由意誌已經溶入魂魄之中了,又怎願於方寸之間了此殘生,那金堆銀砌雕欄畫棟的巍巍府邸與她無關,那小小破敗的落梅苑亦不屬於自己,她該席地聽風,簪花把酒,在山水間徜徉,在天空中翱翔。明知自己這想法在這個社會大逆不道且千難萬難,也禁不住浮想聯翩。
所謂心動不如行動。想要逃出去首先就得有錢。無論哪個時代,無錢寸步難行。小山知道這個時代人早婚,自己必須在及笄之前離開。因此,借著僅有的幾次出府的機會她打起了小算盤。她自己那每月二兩的月例銀子每每轉到手裏已被盤剝得所剩無幾,小荷那幾串錢還不夠自己盤纏,再說她是個心裏沒成算的,也存不住錢。因而小山隻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可惜出去幾次也有些泄氣,畢竟是男尊女卑的社會,未婚女子根本沒有出去賺錢養家的,實在困難的也不過自己繡些東西托人賣賣,再說自己一個小孩子真說做生意人家估計都當笑話看。她是個文科生,理工無能,否則也能製個玻璃火藥之類的,很奇怪那些穿越女主叫為什麼都是十項全能,在現代社會這樣的全才可是很少見的,莫非二十一世紀女精英都集體穿越了?擱唐小山這裏,她連紙都造不出來--而且這個世界五百年前就有紙了。
賺錢難啊!!
小荷很欣喜她家小姐比原先活潑了很多,看起來多了許多人氣。這日回來見小山垂頭喪氣,不似平時喜悅模樣,便有些擔心,隻不好問。小山懶懶懶趴在窗前的書案上,那已經長大的“貓”如今叫“咪咪”了,也同樣懶懶蜷在插瓶邊呼呼大睡。唉,她歎了一聲,手中毛筆胡亂在紙上畫著。
“小姐,您到底怎麼了,看您今天精神越發不濟了。”小荷到底沉不住氣問出來。
“哪有。”小山勉強一笑,小荷也算她的心腹了,可她許多事還是不能跟她說。可能是她的執著吧,終究覺得再怎麼樣自己的驚世駭俗這裏人也是不能容忍的,即使親近如小荷。
小荷感覺到小姐一直有心事,卻不知為什麼不願和自己說,有些許傷心。自失地歎口氣,小姐對自己好那是抬舉她憐惜她,她也不能因此拿喬,盡量關心和伺候好主子才好。
小山見小荷那裏受傷地笑著,也覺得難受,很不想讓最近的人也傷心,便暫時把賺錢的事情拋到一邊,反正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想出來的。她打起了精神,先把眼前這位逗笑是正經,轉了幾轉眼睛笑道:“誒,小荷姐,你像我這麼坐好嘍。”見小山整了個可笑的姿勢,小荷噗的一笑“小姐,幹什麼?好醜喔。”小山板起臉:“你呀,照做就是了。”小荷撅著嘴照做了,卻到底撐不住笑了。拿眼睛偷偷亂瞄,見小姐笑著拿了筆便瞄她邊在紙上飛速畫著,不時發出詭異的嗬嗬之聲,禁不住又好笑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