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快步走出,踢著地上小石子惱怒地嘮叨:“跑得了嗎,本小姐這就跑給你看。我跑,我跑……呀,他說他是誰,古劍山莊!”小山慘叫一聲。剛淨賭氣了,認不清情況腦子發昏了,古劍山莊啊,武林第一莊,莊主水易清是現任武林盟主。她幾乎坐到地上,這才回過味來,自己接了個怎樣麻煩的事啊,有人說社會就是江湖,她不認同,在她看來,江湖就是弱肉強食勾心鬥角你死我活暗潮洶湧,而越名氣大的人麻煩越多。涼風吹過,她隻覺得那是陰風陣陣,風裏似乎可以嗅到鮮血的氣息。再緩過神來,風兒吹吹,沙兒飛飛,樹影參差,庭院寂寂,該平靜的依然平靜。
小山隻顧生氣和恐懼,卻忘了思考,水寒霄為什麼對自己如此上心,不是貶低她,她在水大公子眼裏實在隻如螻蟻一隻。
隨即她又回想起水公子略帶笑意的可惡麵容,似乎還蠻帥的,那眼睛不冷漠的時候也有些親切,有種熟悉的感覺。晃晃頭,她把自己不合常理地想法甩掉,賭氣回了自己房間。
從落跑小姐到落魄丫鬟的落差還是很大的,小山弄不明白自己怎麼就三言兩語把自己賣了,丟了唾手可得的一年自由身,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哪知一夜好眠。看來這兩天經過許多事情,她的心理素質已經像牛市的股票直線上漲了。免費對著清晨快樂的鳥兒送了個清純笑靨:江湖,我來了。
丫鬟這個職業是很有前途的,尤其是當主子是青年未婚的鑽石王老五的時候,做得不好,一般主子自恃身份加上憐香惜玉都會睜一眼閉一眼,做得好了還能混個通房丫頭或者更進一步被封個姨娘從此加入穿金戴銀狐媚惑主的小老婆階層。但是當主子是移動冰山,丫鬟又非粉嫩的香芋頭的時候,事情又會變成何種情景呢?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啊,老祖宗的智慧總是那麼在不經意間被狠狠證實。
第一天上任水寒霄就說不喜小山的名字,改其為“水茗”。吳茗這個富於哲理意味的名字剛提幹一天就光榮殉職。從此,小山的生活就如水裏的苦丁茶一般,苦哇!!
平心而論水寒霄因為不苟言笑,倒不是個麻煩的人,新月就伺候得很好。可惜的是小山不是新月,從來沒幹過伺候人的活,笨手笨腳打碎了茶杯若幹,灑了茶水若滴,髒了衣服若許後,便是冰山也爆發成火山了。當然,這其中有小山刻意報複的成分。可惜她沒能得意很久,水寒霄便命她絕食一天。不論她心裏怎麼罵,也隻能照辦。人在屋簷下又能怎樣呢。小山這是才有了覺悟,所謂憐香惜玉和大俠不應與小女子計較之類的觀念在水公子這裏完全沒有,他隻知道唯我獨尊。
更讓小山鬱悶的是,自從她改了名字之後,新月看她的目光明顯有了敵意,到了不得已要和她說話時也總是喪聲惡氣的,見她受罰竟有些幸災樂禍。那剛剛發芽的友誼之花就那麼被生生掐掉了。
水寒霄似乎有急事,馬車在小山病好後就扔了,三人改做騎馬。這可愁壞了小山,她可不會這古老的交通工具。最後也隻能和黑著臉的新月共乘一騎了。幾日下來,小山連死的力氣都沒了。
這日錯過了宿頭,三人便在野外露宿,好在天氣漸熱,倒也不妨。新月打了幾隻野兔(水公子身嬌肉貴,哪能管這些小事),小山這幾天相處才發現新月也是個武林高手至少比她這個武功白癡強多了,每日瑣事都是她一手操辦的,其動作和她性格一樣幹脆痛快。三人都無話可說,默默吃完東西各自休息。小山待水寒霄睡了終於找到機會挨近新月討好道:“新月姐冷不,把我的衣服給你披件吧。”新月哼了一聲翻了個身不睬她。小山無奈搖頭鍥而不舍:“新月姐,少爺這麼急著回家做什麼。”新月坐起低聲氣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多說一句會死啊。主子的事用你操心嗎,把自己當誰了。”小山一口氣堵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