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若瘋狂的麵孔令人恐怖,那個女人已經瘋了。水易清顯然也有些不正常了,他曾經清亮的眼睛隻剩下螢火般昏暗的光,這個傳說中武功絕世傾城的武林盟主此刻已成平陽之虎。他顫聲道:“你真是老三,那老四呢?你又是怎麼活過來的。”
水寒霄此時應該是水寒星了看向自己一瞬間蒼老許多的父親用一種很奇異輕快的語調道:“四弟?父親大人怎麼不問問你身邊那兩個好兒子,問問他們是怎麼狼狽為奸處心積慮殺害自己弟弟的。斷魂針,你沒想過吧,自己的兒子竟有家族禁用的歹毒暗器。至於我,嗬嗬,反正已經‘死’這麼多年了,你就當我死了就是了。啊,不對,你對外界說的是我體弱多病,在深山裏養病,那現在我應該是‘病’好了。”
水易清灰暗的臉上已經辨不清表情,他轉頭看向水寒宇和水寒風,直直盯著他們的眼睛:“為什麼?”
水寒宇顯然還沒從齊燕就是連若的打擊中緩過來,他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自以為全世界都在自己股掌之上,這件事給他帶來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園中哀叫聲漸漸大起來,看來人們中毒以深,未中毒的那幾個小丫鬟都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新月滿嘴顛來倒去叨念著“四少爺死了。”看樣子已經神智不清,暫時幫不上什麼忙,怕也隻小山還努力繃緊身子告訴自己鎮定。
水寒風喘著粗氣,現在毒已入骨,他的神色越發萎靡了,聽了父親的問話,他瞪圓了眼睛:“那個賤種早該死了,我們堂堂武林第一莊怎麼能容忍如此汙穢之人存在!”
水易清睜大眼睛呆滯望著自己的兒子說不出話來。
“好堂皇的理由,你怎麼不說為了山莊的繼承權,為了明年武林大會上少一個競爭對手。可惜二哥你也被大哥耍了,你親手殺了自己四弟到頭來還不是被人當槍使,落得個鳥盡弓藏。”水寒星幸災樂禍地說。
水寒風動了動嘴,很受挫地沉默了,就像暫時沉寂的冰山,所有人雖然還不甚明了所有事的細節,卻都知道他的怒火已經熾熱的可以把自家大哥燒死了。
連若嗤笑道:“水易清,看你的兒子們有何感想,這也是你們自作自受,省了我多少精神。沒你的兒子幫忙我還真拿不下你們武林第一莊呢。今天我就要為我和我死去的女兒鳳魈報仇!”
“我想你現在似乎還沒資格說這話呢。”說話的是水寒星。
連若胸有成竹,不屑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本事躲過我的毒藥,不過你自信以一人之力能勝過我的鳳魈宮。”
“嗬嗬,誰告訴過你我隻有一個人。你覺得我會不做準備嗎?”一聲呼哨,隻見牆頭上立刻站滿了黑衣蒙麵人,手中刀劍映著明晃晃的月光泛著青色的寒光。
連若和手下的女弟子被他們身上的死亡之氣所攝,不自覺握緊了各自的兵器,嚴陣以待。
“看來我真小瞧你了。”連若憤恨說道,素手一揮手下白衣女弟子身形如鬼魅般飄動與黑衣人戰在一處,她自己則持劍上前直取水寒星。
唐小山恨不得縮到桌子底下去,這可是拚命呢,刀劍無眼啊,看旁邊新月還是雙眼白瞪,呆滯無神,知道她還沒從自家心上人去世的消息中回過神來,隻得用力拖著她跌跌撞撞來到湖邊一個大石頭後麵貓著,不時向外麵探頭查看狀況。其他那幾個還能動的人也都四下逃開了。可惜她們盡想往園外逃,沒等到園門就被白衣女殺死了。
連若沒想到那幫黑衣人竟然如此厲害,出手狠辣不說,還很輕易就避過手下弟子的迷魂術,要知道那些弟子雖然功力不夠,但迷魂術的修為也稱得上上乘。戰事幾乎呈一邊倒的現象。而對麵的水寒星也不是吃素的,三尺軟劍在他手中如雲中蛟龍,神鬼莫測,煞是絢麗奪目,麵對著自己迷魂術和紫電劍的兩重壓力還氣定神閑遊刃有餘,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嬌呼聲不絕於耳,白衣麗人們一個個血濺當場,那些黑衣人熟視無睹,眉毛都沒挑一下,誰都看得出來他們是訓練有素的冷血專職殺手。
當看到最後一名弟子倒下,連若心神大亂,她雖然偏執,但畢竟不是無情之人,眼看宮中精銳盡是慘死,怎能不痛心,下手越發淩厲起來。水寒星嘴角的笑容加深,神情裏是誌在必得的從容。
連若臉上劃過決絕的神態,周圍看見的人都一哆嗦,那是一種絕望而瘋狂的表情,這老妖婆真要發飆了。
水寒星目光一縮,犀利道:“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的‘冥水’已經被調包了。影四何在。”
連若眉毛挑了挑,停住手退後。園中人除了唐小山外聽到“冥水”都猝然變色。
“首領。”一個黑衣人上前。“給連夫人看看你昨夜得的東西。”“是。”那人應命,從懷裏掏出一個黑紫色的東西,那東西是一個蓮花形狀的暗器,花瓣由許多紫竹紮在一起做成,很是精巧,花的底部是一個木頭底座。連若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她從鏢囊中取出一物,和眼前暗器一模一樣,可是觸手較輕,顯然已非原物了。她似身形難穩倒退幾步,搖頭道:“不可能的,你怎麼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