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身份暴露,連累老佛爺及十三遭殃,慌忙著收拾包裹想要逃離這裏,可是十三說什麼也不讓,那晚十三啥事不幹,陪我寬心聊天,夜裏及盡溫柔,婉轉纏綿,極盡溫柔,挽留我再待幾日。還信誓旦旦,要收拾那兩個哥們給我出氣。
我其實也不舍得離開十三,想著這一分離,不知重見何時,心裏潮潮的、澀澀的、不是滋味。雖然人未離開,離愁別緒已經在心底湧動。
隨後幾日,十三每天去點個卯就翹班帶著我漫山遍野遊玩,我們踏著太陽上山,采了野花編成花冠,午後去泉溪邊的樹下用自製魚勾釣魚,大概是因為我與十三唧唧私語驚動了他們,明明見到有魚遊過,可是就是無魚上鉤,有時等我們眯眯糊糊睡醒了,魚餌被偷吃光了,魚兒卻不見半條。幸虧我們倆個意在漁,不在魚。空手而歸,照樣樂翻樂天,嗬嗬,嗬嗬!
一次與十三閑逛時,發現山下一戶人家院裏有棗樹一棵,綠蔭如蓋,顆顆棗兒大如雞卵,瓷白中透著黃暈,夾雜絲絲紅線,煞是愛人,不由味蕾大開,連咽幾口涎水。可是,瞧見那樹下打盹的大狼狗,覬覦之心,立馬煙消雲散了。
十三瞧見家我的饞樣,促狹的笑了,然後去跟戶主商議,想向他買些棗兒,不料被那戶主婉辭拒絕,說那棗兒要留給一雙外孫,別人一概不舍。十三加銀他也不幹,說千金不賣,他外孫最重。十三不甘心,還要與他磨嘰,我拉了十三離開,十三探究的星星眼鎖著我的眼眸:“剛剛還一副饞像,怎麼瞬間又不想吃了?猴兒麵,善變!”還捏下我的俏鼻子,生疼、生疼。我皺眉欲哭,他才放開。
我摸鼻給他個白眼,“我依然很想吃那棗兒,但是,我更想成全他一片護犢情懷!真羨慕他的那對外孫,有人這樣想著,念著、寵著。”
十三摟著我,滿眼疼惜寵溺:“放心,我會時時念著你,一輩子寵著你!”
我的心醉了化了,仰頭對上那雙脈脈的星星眼笑了!得夫如此,婦複何求?什麼話都是多餘的,我踮腳吻上我的良人
傍晚,十三背了我回家,我摟著十三的脖子,得意的搖晃著雙腳,覺得十三那寬寬的肩背就是我此生的幸福。
期間遠遠見過納爾蘇幾次,他幾次要上來打招呼,每次都被十三的黑臉給蹬回去了,納爾蘇大概覺得自己是一片好心不被十三理解,也犯了牛脾氣,災見了十三裝失明。可憐了福安寧,次次被十三冷臉相對,還要次次上來請安問好。我很害怕十三因為我而與他們這般發小反目,私下勸過,十三卻說他自有分寸。
甜蜜的日子似乎消失的忒快,眨眼就是幾天過去,今天是九月十四,明日是康熙返京的日子,隨後會親到香山奉迎老佛爺回京,我必須明日與老佛爺會合,以免多生事端。
明天就要走了,我傾情預備了豐盛的晚宴,十三笑著看我張羅,並不急著開席,小喜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溜號了,我正懷疑是不是被十三支開了,卻聽小喜子報門而進:”納爾蘇世子到,福大爺到!“
我驚看十三,十三安坐不動如山,淡笑不語。我心裏想著,這兩個家夥來搗什麼亂?手裏卻忙著為他們擺上碗筷酒盞。
待“納福”兩位施禮就坐,十三冷不丁把站在身後的我拉到身旁坐下,我掙紮著要起身,十三閑閑發話:“都是自家兄弟,犯不著回避。小喜子,關了院門。”
對麵納爾蘇目如寒劍,福安寧眼似利刀,讓我如坐針氈,額上冷汗如雨。十三卻對我們三人情形視而不見,端杯請酒,“納福”兩位正要幹杯,十三忽然起身替我除下“鍋蓋帽”:“你說你,在家裏還戴個帽子幹什麼?我都說了,納爾蘇,福安寧是自家兄弟,用不著避諱,還戴著這個勞什子幹什麼?不嫌累麼?”說著還為我理鬢擦汗。
納爾蘇,福安寧兩人,嗆得連連咳嗽。福安寧盯著我呆視片刻,翻身跪地,連帶著酒杯、筷子、凳子滾落一地。納爾蘇愣了片刻左腿跪地,右手打千:“納爾蘇鹵莽行事,冒犯小嫂子,請十三哥,小嫂子恕罪。小嫂子要如何責罰,納爾蘇絕無二話。”
福安寧更是連連保證:“盈主子隻要肯饒恕安寧,安寧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兩個一度讓我恨的咬牙的大男人忽然對我如此恭順,倒叫我發不出火,也恨不起來了,口說:“沒事沒事,不知者不罪,我都忘了,你們都起吧,這樣子我可承受不起!”
十三卻貌似狐疑的問他們:“你們這是什麼話說的?你們對你們嫂子幹了什麼啦,要如此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