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起先滿臉興奮,忽然又有些扭捏,“可是石頭哥哥說了,要我在額娘跟前伺候,不叫我亂跑。”
看來小石頭是嫌這個媳婦麻煩,想把她冠冕堂皇的丟給我了事,我豈會讓他得逞,於是握著玉蘭的手給她壯膽,“我還不到三十歲,要你伺候什麼?你且跟著他,他若敢不依,你就說我說了,讓他想想後果。”
小石頭雖然常常甩脫玉蘭自己出去野瘋,可是春柳說他常常會陪著玉蘭騎馬,玩耍,小石頭有時候還陪玉蘭打花巴掌玩耍,把個玉蘭哄得樂嗬嗬的,成天哥哥長、哥哥短的叫著。
春柳擔心,說他們之間似乎全無男女之情。
我也擔心,不過這個也急不來的,他們整天見麵,過個三五年,總比別人的感情要好些。到時候再愁不遲。
玉蘭回娘家住對月後,鄂爾泰的長子鄂容安夫妻雙雙親自送她回府,說他們姑娘好福氣,把個小石頭誇得花似的。
十三在我麵前嘀咕,不知道他兒子是怎樣的本領,使得眼高於頂的鄂容安對他另眼看待。
我跟他打馬虎眼,“怎麼?你想跟兒子學學?”
十三羞紅了老臉,眉頭鼻子皺成一團,氣惱的給我一個板栗不再追問。
一晃半年過去,弘暾的身子拔高了不少,也曬黑了,精壯了,跟十三也更神似了。
臘月了,師父要回江南去祭祖過年,原本師父想帶了弘暾同行,可是兆佳氏不同意,隻好做罷。
師父臨行再三交代弘暾,雖然停了多數的藥物,單服藥丸,身子也壯碩了不少,可是身子並沒複原,病根未除,要求弘暾每日堅持鍛煉,強健體質,抵抗病魔。特別強調弘暾不得親近女色,否則會前功盡棄。
師父走前跟我們約定,開春他要帶盼兒姐姐去遊曆江湖,去尋找一味稀有藥材,明年六月,他回來給弘暾檢查身體,順便調整弘暾的用藥情況。
五年的春節,怡親王府出現了少有的和諧與喜慶。
兆佳氏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然瞞過十三,乘大年初一進宮拜年的時候向那拉請求給弘暾指婚。
我從那拉哪裏得到消息,大吃一驚,弘暾的身子不宜早婚,師傅已經交代的明明白白了,她怎麼如此一意孤行,難道是怕我的小石頭提前產下怡親王府的嫡長孫?
我真為弘暾擔心,也害怕師父的預言成真。
雍正這次動作忒快了,我們老兩口不過帶了小地主去白家瞳偷了三天懶,他便下了指婚聖旨。
十三恨不得活剝了兆佳氏,可是聖旨已下,無法更改,沒法子,十三隻好退而求其次,請求雍正把婚期無限製往後推延,雍正準奏。
本以為兆佳氏這下子要安寧了,到了三月,我發現弘暾麵色青白,覺得有些不對頭,偷偷找了錦繡前來問詢,錦繡吞吞吐吐的也沒說個所以然來。
四月弘暾再來給十三請安,雖然他一再壓製,可是他時不時會忍不住咳嗽幾聲,臉上有了異常的紅暈。
五月的時候,弘暾一下子病倒了,這次犯病,來勢洶洶,弘暾開始大口大口的咯血。
我發現事情不對,好好地吃著藥,怎麼忽然犯病?暗中查探,發現了端倪,原來自正月十五開始,兆佳氏私自做主,把大丫頭錦繡許給了弘暾作通房丫頭,並許諾,她若產下男孫,就立她為世子側福晉,給她一家抬旗,使她家從此不再做奴才,她弟弟可以做官,妹妹可以選秀。
弘暾正值青春年少,一旦識得男女之情,早把兆佳氏的叮囑拋擲腦後,兩人連體嬰兒似的,恩愛纏綿,致使弘暾舊病複發。
十三得知原委,當即怒氣攻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一貫和煦的十三發誓要把錦繡全家發配寧古塔。
弘暾死死哀求,表白一切不怪錦繡,是他自己命運不濟,遇事糊塗,起先還有所節製,後來見並無大礙便放肆了,等到病發,知道再無生機,於是想給兆佳氏丟下一點血脈,也好代自己在母親麵前盡孝,幹脆破罐破摔了。又害怕怕兆佳氏失望,十三震怒,不敢言講,以致拖到今天這個樣子。
錦繡更是哭得淚人似的,訴說自己願意與弘暾共生死,隻求十三放過他的家人。
兆佳氏發了瘋似的捶打錦繡,“你個賤女人,我當初是如何交待你的?你怎麼這般下作,勾引的主子變成這個樣子?你怎麼對得起我?”
可是她現在才來後悔,一切已經於事無補了。隻是可憐了弘暾,他原本有大把的好日子等著他去逍遙。
十三火速派人下江南尋找遊曆江湖的師父,等師父趕到給弘暾切過脈後,潸然淚下,拱手告辭,“請十三爺恕任某不才,二阿哥已經是幹鍋熬油了。”
師父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淚水瞬時彌漫了我的雙眼,可憐的孩子。
十三聞言,頓時立不住身子,差點摔倒。
兆佳氏發了瘋似的撲過來死死的拉住我,不停口的哀求,“妹妹,好妹妹,是姐姐我錯了,我存了私心,我怕你先抱了長孫子,我不該懷疑妹妹的誠意,不該懷疑任先生的一番苦心,你救救我的暾兒,你去請求任先生,求他救救暾兒,他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就暾兒一點骨血了,你就當是可憐可憐姐姐了。我求求你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