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兩路用兵,十三出任首席軍機大臣,全權籌措兵馬糧草以及各類軍需之轉輸,日夜操勞,常常接連幾天幾夜不回府裏,守在軍機處裏調配前線糧草所需,十三剛剛好轉的身子又拖垮了。
自八月起,十三開始發燒,經常整夜整夜的咳嗽,怕雍正擔心,又不許人聲張,我隻好用師父之前留下的舊方子配了丸藥讓他隨身所帶,可是他常常忙的忘了吃藥。
沒有法子,我隻好將小小全權托付給小石頭夫妻照看,自己抱著丸藥跟著十三上朝辦差,以便適時提醒十三用餐服藥。
九月,十三的身子剛剛有些起色,雍正又孩子氣的辦了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他竟然親自督導編纂《大義覺迷錄》,對市井流言一一說明辯解,任十三如何的勸解他執意不聽,還準備公開發行。
大敵當前,他竟然有此閑心,不得不讓人佩服。原本民間對宮闈之事鮮少了解,這下子弄的路人皆知了。
這真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九月,十三也出了一件致命的事故,由十三親自勘測的龍穴竟然挖出了沙石。
十三一貫做事縝密,不想出了這樣大的紕漏,雖然雍正沒有怪罪,十三還是大受打擊,也更加覺得愧對雍正,不顧我的反對,決定拖著病體再次出行,去給雍正重新尋塊寶地。
十三於十一月初拖著病體出門,我原本準備跟隨伺候,可是十三知道我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而且這幾年越來越厲害了,說什麼也不讓我跟著,隻帶了小喜子一人跟隨便出了門。說好十天半月就返回,可是十三這一去就沒了音訊,我在家裏如坐針氈,這麼寒冷的天氣,他那樣的身子,我真怕他一去不複返。我數著指頭過日子,在我就快絕望們就要崩潰的時候,十三於十二月初返回了京城。
十三這次回來後,身子病的更嚴重了,咳嗽時,痰裏已經帶了絲絲血跡。
十三的病情讓我心驚肉跳,我都不敢往下想了,唯有抓緊時間,中藥一大包一大包的抓回來,熬好了大碗大碗的端給十三,哄著他,強迫他,總之想方設法讓他喝下去為止。
雍正七年,十二月十一日,禮部請旨為怡怡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宴。
小王子多爾濟色布騰生在草原,卻並非彪形大漢,頗有些書生氣息,給人以真誠樸實的感覺。不過並不教條僵化,笑起來爽朗豪邁,人也還算英俊,與怡怡還算般配。
怡怡從此拉開了她人生的新篇章,但願我的怡怡從此幸福安樂!
怡怡的事情塵埃落定,我的一顆心都放在十三身上。
暗中給小滿與李衛寫了書信,讓他們全力尋訪師父下落,盡快讓師父進京一趟。
雍正七年的除夕是我憎恨的一個日子,因為越過除夕日就是雍正八年了。
“雍正八年五月”這幾個字就像幾根毒刺紮在我的心上,讓我無法呼吸。
可是,我心有不甘,我叫師父進京,就是想臨死搏一搏,為十三,也為我自己,更為小小掙幾年慢慢長大的時間。
八年初,因為身子的關係,十三不再親臨朝堂了,可是差事一件也沒少辦,折子一遝一遝的送來,銀安殿人來人往,儼然成了京城裏最繁忙的衙門。
雍正似乎也覺得了時間急迫,什麼事情都叫人來詢問十三的意見,似乎他這個瘸子離了十三這個拐杖就沒法走路了。
我看見那些個送折子請示的官員一茬一茬的,恨不得拿了大棍子給他們一陣亂棍打出去。
三月底,師父進京了。
我與十三都抱了希翼,十三渴望得到有關他長子弘暾的確切消息,我希望得到師父肯定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