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大權奸(1 / 3)

楊烈深懷戒心,客氣地說:“王大人說笑了,在下不過是一介平民罷了,怎敢當大人如此謬獎!”

王黼彈彈衣袖,姿勢瀟灑已極,笑著說:“閑雲乃是太學生,怎會是一介平民呢?”如果他不提醒,楊烈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身份。

楊烈有些尷尬,趕緊肅手將王黼迎進了書院,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寒暄著。楊烈心知,王黼絕對是無事不會登三寶殿的主,此來必有其目的,隻是他一時想不太明白罷了。

王黼細致地詢問著書院的情況,楊烈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心社主要是研究算經及農經,並未成立文學社。”

王黼眼神一凝,笑道:“閑雲不必多慮,我不過隨口問問罷了!”他越是客氣,楊烈就越心虛,不知道這個史書上有名的壞蛋想幹什麼。

楊烈暗暗慶幸自己今早的決定,沒有將薛小琴或是花解語帶來,否則天知道這個色中餓鬼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王黼風度翩翩地向正在地裏幹活的學子們打招呼,正在專心務農的學子們見楊烈親自陪同在王黼的左右,所以也都有禮貌衝他行禮。

隻是輪到陳旉時,出了點小狀況。陳旉一直蹲在地上仔細地數著禾杆上的麥穗,沒空理他。

王黼受了冷遇,也不生氣,還和楊烈開玩笑說:“看來閑雲的弟子中,癡人很多嘛!”楊烈趕緊替陳旉做了掩飾,謹慎地說:“大人勿怪,如庵就是這種臭脾氣,平時連我都懶得理會,被大家稱為怪人!”

王黼輕輕一搖折扇,嗔怪道:“莫非閑雲以為我王將明乃是心胸狹窄之人?”楊烈趕忙賠著笑臉,說:“大人乃是朝廷柱石,將來必為元輔重臣,肚中隻怕可以撐得下幾條船吧……”

王黼卻不露聲色地說:“柱石不敢當,其實也不過是官家的眷愛罷了,卻不如閑雲這般少年有成,德高望重,深受士林的愛戴!”

楊烈謙遜地恭身一禮,誠懇地說:“在下不過是寫書為生的書匠罷了,大人所撰之《宣和殿博古圖》,不僅前無古人,料想將來必定後無來者……”

王黼哈哈一笑,拱手道:“今日你我初次見麵,閑雲也太過謹慎了。鄙人先行告辭,改日定當登門拜會。”他看出楊烈一直是步步為營,言語之間也是滴水不漏。

送走了王黼,楊烈直勾勾地盯在一顆大樹之上,兩眼一眨也不眨。良久,問道:“元直,你看此人目的何在?”

呂頤浩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此刻見楊烈問起,從容答道:“恩師,以弟子之見,必是投石問路之策。王將明官運亨通,極獲官家的寵信,弟子以為,他此舉必有深意。”

楊烈點點頭,說:“此人與傳說中的模樣大有不同,在摸不清楚他的目的之前,我們倒要小心提防才是!”

“是!弟子一定銘記在心,不使烏台詩案的悲劇在心社重演!”楊烈望著能夠舉一反三的呂頤浩,大感欣慰,這個弟子沒白收!

東京汴梁太師府。蔡京慢條斯理地喝下最後一口香噴噴的鵪鶉羹,接過美婢遞過來的手絹,擦拭幹淨嘴角,然後理了理雪白的胡須,滿是慈愛地問道:“約之,有事麼?”諸子中,蔡京獨厚三子蔡翛,因其足智多謀,鬼點子特別多。

蔡翛嘴角一撇,不滿地抱怨說:“老爺子,蔡攸這小子越來越不象話了,他居然勾結梁師成這個閹貨,在官家麵前大肆詆毀,說你專橫跋扈,不得人心。咱們絕不可一味地放縱,否則滅族之禍不遠……”

蔡京垂下皓首,歎息道:“虎毒不食子!”蔡翛眼中寒芒一閃,冷笑道:“我的老太師,您就醒醒吧,刀已經快要架到脖子上了!!”

蔡京落寞地說:“居安雖然不孝,但他畢竟是我的長子……”

蔡翛急切地勸道:“爹,您不能再縱容蔡攸胡來,必須要給他一點教訓才行,讓這小子長點記性!”

蔡京凝神撫須,“篤篤篤!”右手無意識地輕輕叩擊在桌緣處,很有節奏感。蔡翛暗暗得意,心中暗道:“蔡攸,憑你也想做宰輔?嘿嘿,門都沒有!”

蔡京對蔡翛的話將信將疑,因為蔡翛與蔡攸一向不和,已經互相傾軋多時。但長子蔡攸自從做了宣和殿大學士後,一直幹著親痛仇快的事情,以攻擊蔡京為能事,父子倆在政治上變成了勢不兩立的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