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學家們在解釋管轄權思想時使用了一種現成的思想體係,即斯多葛派的思想體係。雖然當神學家們在以目的論或者本體論來論述管轄權概念時並不都直接受斯多葛派的影響,但他們往往間接地受亞曆山大的斐洛哲學的感化。斯多葛派首先形成了以人為宇宙中心的思想,而且與本體論優勢的思想有瓜葛。克裏席波司對宇宙所下的定義為“諸神和人以及一切為造福他們而存在的東西”,因為諸神和人是理想的動物。斯多葛派的公理為這兩種思想的結合做了準備。“一切低級的生存形式皆為高級的生存形式而存在”。因此,人在一切動物之上的優勢是與後者為了人的緣故而存在相適應的。對於有害動物於人有何益處的問題,斯多葛派也有其答案:自然界的反抗最終還是使人受益,因為它使人的力量和才能受到鍛煉。
對技術和工業場景醜陋的印象應追溯至強權和破壞性的原理。無論如何周旋,所設的目標與自然本身要表達的意思勢不兩立。在技術中,對自然的強權不是通過描繪來反映,而是直接出現。
我認識的一個林務員,他把幽雅曲折的林間小道按量改成走不完的直路,毫無奇趣可言。他把天然編排而如此秀麗的森林折成像棋盤一樣的直角林木。裝飾著野玫瑰的老樹墩和常青藤,被他無情地根除。他的思想感情如同兵團司令,他喜歡樹木一樣高,其間的距離相同,而樹幹則像士兵的步槍朝天對準,同樣的方式,同樣的顏色,千篇一律。
棉花城的早晨的空氣中總會飄蕩著樹葉的氣味。一年四季,它都會從街角路旁,從房間裏,從草地旁,傳人鼻腔。仿佛整個城市是一棵巨大的樹木,所有的景物皆為樹葉組成。在樹木都茂盛生長的夏季,這種氣味就更加強烈。
早晨的幼兒園便散發出這樣的氣味。
雖然我在鐵門外邊站立,但是這種氣味卻不斷地從幼兒園裏湧出來。如同無意中打開了一個開關,突然就冒出陣陣白煙。煙霧越積越多,又沒有排泄煙霧的通道,所以視線就慢慢地變成白色的一片。
正值暑期,幼兒園裏空無一人。隻能感覺到溫度在慢慢升高,接近前幾日難耐的炎熱。太陽也逐漸嶄露頭角,幾束細微的光線從天頂上投射到幼兒園裏。光線有點忽明忽暗。光亮和陰影並存,世界呈現明顯的分割態勢。
地麵上的樓房的影子,正在一點一滴地被到來的光明的海洋吞沒。
我環顧四周,看看前麵,停頓一下,翻越過被鎖的大門。
幼兒園沒有變化。好象還是離開時的一樣。也可以說,我感覺乘坐了《機器貓》中的時光機器,又再次回到了若幹年前的此地。
靠近中部的是個大花園。裏麵種植的不象是平常可以見到的花,它們有著奇怪的顏色。在幼兒園時,我經常到花園采摘一種顏色是藍色、白色和橘紅色混合在一起的小花,然後把采到的花朵放在撿到的一個塑料杯子裏,看它在透明的水麵上浮啊浮啊。它有一種獨特的香味,有點象梔子花,又比梔子花好聞。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那叫什麼花。花園裏還有一種粗大的黑色蟲子,長大約20厘米,有一把直尺大小。這些黑色的蟲子看起來很可怕,但相處起來卻很友好。我和小夥伴們把一些小的石塊放在它身上,它就扭動著身軀,把石塊帶到花園裏。不管是混合顏色的小花,還是黑色的蟲子,它們均被圓形的紅色鐵欄杆圍擋起來。
進門之後最先看到的一幢天藍的建築就是幼兒園的主樓。樓房在無限陽光的照射下,絲毫看不出蒼老的痕跡。朝西的位置,有個突出的尖角,那是我們做手工課的教室。各個樓層的窗戶顯然在不久前被全部擦洗過,閃閃發光,像是一刹那睜開無數雙眼睛。主樓的入口處,有幾級不高的台階,我曾經數過無數遍,共有8個台階。不多不少,正好是8。原先幼兒園大門前放有一個熊貓彩塑,現在已經被換成一隻戴禮帽的狐狸。我真想不通,好好的熊貓為何要換成狐狸,熊貓的外形善良,並且有著兩個黑眼圈,而狐狸的臉總是長長的,眼睛裏透露出來讓人迷惑的目光。原來是校長征求過所有小朋友的意見,進行一個熊貓和狐狸的選擇,看哪個最能成為你的好朋友,結果大部分小朋友都選擇了狐狸,所以才將熊貓搬走,用狐狸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