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潤第二日便離開了皇宮,皇上為他造了一輛看起普通卻價值連城的馬車,他坐在馬車裏,帶馬車出了城便喊住車夫。
“你們回去吧。”蘭陵潤虛弱的身子,堅持要下車。
“殿下——”
“我不是什麼殿下,軒轅潤這個人在很小就死了,我是蘭陵潤,所以你們回你們該回去的地方,至於我,今日分別,他日即便相見我們也是陌路人。”蘭陵潤坐在了路邊的石頭上。
“可是皇上——”
“好了,我心意已決,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蘭陵潤站了起來,不再理會車夫和侍女的話,朝著遠處走去,他的目標——羽化山下的伽藍寺。
轉眼過了半個月的時間了,他終於到了伽藍寺的門外,遠遠地望著那一棵菩提樹,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當初,保護她,隻為她過的快樂,可是終究是因為保護她而失去了她。
蘭陵潤在伽藍寺外默默的盤膝而坐,能聽到寺內和尚們誦經的聲響,他試著放下心裏所有,用心的聽著那梵唱。
那一刻,他升起風馬,不為祈福,隻為守候她的到來。
那一天,他閉目在寺外香霧中,募然聽見,她誦經的真言。
那一夜,他聽了一宿的梵唱,不為參悟,隻為尋她的一絲氣息。
那一年,他磕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隻為貼近她曾經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生,隻為途中與她相見。
那一瞬,他嚐試飛升成仙,不為長生,隻為佑她平安。
“師傅師傅,你每天讓我喝這麼多勞什子的苦藥,這什麼時候算完?”安陵夢撅著嘴巴,雙手叉腰,站在空地上嚷嚷道。
歐陽軒跑過來,拉了拉安陵夢的衣角,“小師姐,師傅好像心情不好了,你小心哦。”
“臭小子,敢說老夫的壞話!哼,你們兩個鬼頭!小丫頭,老夫是為了讓你早一點好起來,要是你不好,誰給老夫做好吃的?”如塵道長捋了捋白胡子,說道,他迎著初升的朝陽,吞吐新鮮的空氣。
安陵夢捏著鼻子,猛吸一口氣,將半碗苦藥湯咕咚咕咚的喝了個幹淨,然後急忙將歐陽軒手裏捧著的酸梨汁喝了幾口。
中午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睛,安陵夢慢吞吞的揀菜。
“小師姐,我們中午吃什麼好吃的啊?”歐陽軒興致勃勃的坐在安陵夢的身邊問東問西。
“你眼睛長在頭頂上麼?難道沒有看見我手裏的菜麼?”安陵夢剜了他一眼。
歐陽軒吐了吐舌頭,說道:“那,我不是想跟小師姐說話麼?”
“灼兒倒是願意跟你說話,可是你卻為什麼把她送走?”安陵夢接著又瞥了一眼。
歐陽軒抿了抿嘴唇,什麼都沒說。他要怎麼說?難道說灼兒喜歡他?然後他卻喜歡小師姐麼?經過這幾個月,他明白了,有些事情不說出來,還在心裏,也許會苦澀一點卻也偶爾會甜一下,可是說出來了,興許永遠都是苦的了,小師姐心裏沒有他,他又何必把心裏的那個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