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來人往,蘇艾坐在轎子裏,掀起轎簾東張西望,突然她眼前一亮,前麵不遠有家高高的樓閣,門前的大牌匾上潦草的漆著“倚塵樓”幾個字,門前有幾個打扮露骨的女子揮著手絹對來往的路人拋著媚眼。她喚轎夫停下,下了轎,剛在門前站定,一個妖媚的中年女人扭著腰枝向她走來,一手搭在她肩上,滿臉堆笑的看著她:“喲…這位公子長的可真俊俏,頭一回來我們倚塵樓吧?瞧著挺麵生呢,快進來,我們這的姑娘啊,包你滿意。”
不容她說話,那女人拉著她就進了樓裏,這個時間還沒什麼人,隻有幾個男人坐在樓下摟著女子飲酒調情,各種聲音回蕩在她耳邊,她皺了皺眉頭,尷尬的拍掉老鴇的手,要是被人家發現她是個女子,她有可能就走不出去了。老鴇以為她頭一次來害羞了,用手絹捂著嘴“咯咯”的笑著,給她推銷起來:“公子別害羞,第一回來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嘛,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呢?”
她來這隻不過就是想看看古代的青樓什麼樣,至於姑娘嘛,她又不好這口兒,不過要是一個都不叫有點說不過去,她暗暗想著,然後笑的一臉猥瑣:“嘿嘿…媽媽啊,我頭一次來還真不知道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不過花魁肯定不會差到哪兒去,我就要花魁陪我吧…”雖然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可是她喜歡看美女啊,再說來青樓不看美女難道要看龜公麼?她捂著嘴偷笑。
老鴇一聽到她說讓花魁陪她,神色有些尷尬,支支吾吾的,她一看這表情心裏頓時不爽了起來:“怎麼?媽媽是怕我付不起錢麼?”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在老鴇麵前晃了晃,她出嫁的時候蘇仲可是給了她一筆不小的嫁妝,還怕她沒錢?老鴇搖了搖手,慌忙解釋道:“公子哎…這不是錢的問題哦,我們雲裳姑娘今日被人給包了,此刻正在雅間裏陪客呢,公子還是換個姑娘吧?”她賠著笑的搓著手,討好的看著蘇艾,再怎麼樣,她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啊…
她一聽不樂意了,有錢了不起啊,那人能包她也能包,好容易出來一次,想玩個盡興,偏偏遇上這檔子事,她瞬間冷下臉來,往椅子上一坐,一拍桌子:“今兒我就要雲裳姑娘陪,爺沒有時間跟耐心說第二遍啊,那人包了她,爺也包的起!快讓她出來見爺…”她的嗓門特意嚎的很大,引的樓上樓下的嫖客紛紛圍觀看熱鬧。
冷若銘聽到樓下傳來的嘈雜聲,不悅的蹙了蹙眉,什麼人這麼大膽,擾了他跟雲裳敘舊的興致,他突的起身,一拉門,走到走廊邊,扶著扶欄向樓下瞧去,隻見一瘦小的“男子”背朝著他坐在樓下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直晃,看不清長相,他心中不免有些煩躁,揣著怒火風一般的下了樓,氣勢淩人的看向眼前鬧事的“男子”,蘇艾正一抬眼,兩人目光相交,皆是一臉驚愕。
她忙收起吃驚的表情,一本正經的繃著臉,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怎麼哪都有他的事啊?來次青樓也能碰見他,見鬼了真是,她用手扶著額頭,頭痛的想著。冷若銘扯了扯嘴角,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上敲著,一臉戲謔的看著她:“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也喜歡來這種煙花之地啊?要不要與本王一起去尋歡作樂呀?”他特意加重“尋歡作樂”幾個字,之後臉上變得沒有一絲表情。
蘇艾正想說話,卻見一婀娜多姿的女子踏著蓮步從樓上緩緩走到他們麵前,那女子約莫二十出頭,身著白色衣裙,長及曳地,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係上,發間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子,整個人顯得清新脫塵。
那女子氣若幽蘭,性感的珠唇輕啟:“發生何事了,竟惹的王爺如此生氣?不是說要給人家畫一副畫像的麼?”女子雙手挽住冷若銘的胳膊,輕輕晃動,撒嬌的嘟起薄唇,看的蘇艾立馬愣了神,這女子真是太美了尤其是撒嬌的模樣,就算她是女人,也忍不住升起一絲憐惜的感覺。
冷若銘臉色柔和了許多,看著蘇艾愣神的表情不免有些好笑,一個女子,竟能看別的女子看呆,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玩味的看向她,眼裏盛滿了笑意:“本王的王妃莫不是好女色?竟看的如此出神,這位就是倚塵樓的花魁雲裳姑娘。”他說罷溫柔的看著雲裳,完全無視蘇艾一臉尷尬的表情,蘇艾看見他不再理自己,不知怎麼的心裏一陣氣悶,沒有再吭聲,她快速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