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炎烈將我的手握得愈緊,笑容有些冷,“不認識嗎?可靈玉上仙卻認得你呢,阿玉你說……”
“夠了!”我甩開鍾炎烈的手,“你既認識友人,我便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我不再看這兩人一眼,徑直往魔宮走去。
那個被喚做魔君的黑衣男子忙湊了過來,對我笑說:“上仙,我為你引路。”
我不置可否,不答。
但這人是個聒噪的,一路喋喋不休說個不停,“上仙,我叫屠崢,屠殺的屠,崢嶸的崢。不知上仙芳名?誒誒……上仙你為何走那麼快,等等我可好?”
我被煩得耐,甩袖,變出一尺白綾綁住他的嘴。
原以為耳邊就清靜了,哪知這人明明開不了口,嘴裏還唔唔叫著,看著我的眼神很是興奮。
我皺眉,問身邊一個小蛇妖,“他什麼意思?”
那蛇妖顯然跟屠崢很熟,嘿嘿笑道:“他說上仙的手絹芳香撲鼻!”
……那明明是白綾。
越發臨近正宮,深宮裏躁雜的喜樂聲便越發清晰。
這時,鍾炎烈已經追了上來。他微微喘氣,站在我麵前,低頭看我,“阿玉,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天王何錯之有,我為何要生氣?”
他一時無言,歉疚地看著我。
無非就是在那人麵前,故意揭我傷疤,作鬥氣之資。我說:“今日來此,不是為了鬥氣。而是拿到解藥,趁早離開。”
甫一進入正宮,鋪天蓋地的妖氣迎麵衝來。滿座都是穿著暴露的妖精魔怪,見到我和鍾炎烈突兀地立在門口處,不由掩嘴,吃吃地嬌笑起來,“真是不好意思,你們來晚了,無席位可坐了。”
鍾炎烈是暴躁的性子,當下就要發火,我施施然地瞟了他一眼,才讓他生生忍住。
我跨出一步,橫掃了眾人一眼,整了整衣襟,長袖一揮,變出一套青玉座椅,撩開裙擺,端莊地坐了下去,瞧著女妖們驚異的神色,淡然地開口:“諸位的凳子我坐不慣,這座位滿得剛剛好。”抬眼,見鍾炎烈還站在那,不由揚聲,“天王還不坐過來?”
當鍾炎烈落座時,場麵忽然爆發一場歡呼聲,場中央跳舞的妖姬舞得更加賣力。
“尊上與夫人到啦!”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全場的氣氛沸騰起來,達到頂點。
我循聲望去,就看到他穿著一襲金絲描邊的華麗黑袍,銀發不羈地散在腦後,隨著腳步挪動而輕揚飛舞,與並肩而行的紅衣美人的黑發互相交纏。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腦中忽然蹦出這一句詩詞。
一黑一紅的兩個身影,宛如一對璧人,坦然地接受著在場的賓客的祝賀。那名狐族公主笑得十分歡喜,那明眸皓齒的模樣當真是比花月還要動人。
我看得專注,忽然就看到許久不見的沈惜雪粉衣嬌俏地在那狐族公主耳邊不知說些什麼,然後,那公主倏地轉頭,毒箭一樣的目光,精準地往我這邊射來。
她的嘴唇染得鮮紅妖嬈,拉著寧俢的袖子,朝我走來,然後,眾目睽睽之下,指著我說:“夫君,那位是否就是被你棄之如履的上仙靈玉?”
話落,數萬目光直直射向我。
鍾炎烈猛地站起,這次我沒有攔住他的打算,任由他用一枚小巧的利器,往那女子纖長的脖頸擲去。
“鏗鏘”一聲,有人抬手一擋,將那枚利器反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