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可不能怪我啊。這無公子偏偏要跟著,我也沒有辦法。”溫飛燕一邊委屈的說,一邊走進天字房,看到燭台,才放下了蠟燭。頓時,整個天字房裏亮堂起來。

無名也走了進來,雙手捧著碗,碗裏的藥還冒著熱氣。一瞬間,中藥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天字房裏。

溫飛燕扶著黛玉回到床上,讓她又躺回了床上。那溫飛燕的殷勤都讓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公子,藥煎好了。是我親自煎的,林公子可不要辜負了小女子的一片心意啊。”說完,飛燕就要接過無名手裏的盛著湯藥的碗。

無名見了,忙說:“我來吧。”

溫飛燕本來不願意的,但忽然看見無名眼睛裏的狠狠的目光,她一下子懵了,害怕的離開了黛玉的床邊,說:“既然無公子要來,我也就不勉強了。”

這溫飛燕是什麼人?她在君安客棧裏做雜工也就在黛玉做掌櫃前幾天。她為什麼要來君安客棧,這成為後來整個君安客棧的人的惡夢,此是後話。

此時的溫飛燕不得不離開了天字房,她心裏便納悶起來:這客棧裏的人都是怎麼了?怎麼會有男人喜歡男人的事情發生了呢?她明明是個光彩照人的大美女,為什麼那林公子就不動心呢?

溫飛燕終究沒有明白其中的原因,關了天字房的門,不舍得的去了。

“你為什麼不坐?”黛玉見無公子隻是站著,並不說話。

那無名聽了,便說:“我還是站著吧。剛剛外麵下雨,衣服都淋濕了。喝藥吧。”他走到床邊,將藥送到黛玉的嘴角邊。

黛玉喝了一口,隻覺苦苦的,不願意再喝,說道:“我以前可沒有喝過這麼苦的藥的!”

無名依然站著,也不說什麼話,臉上的表情冷冷的,堅持一湯勺一湯勺的給黛玉喂著。黛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仍感覺這藥苦苦的,好難喝。

“你怎麼不換一身幹衣服呢?”黛玉看著他問。

無名將空空的碗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看著黛玉說:“不礙事的。我不又像你那麼身子弱的……”

無名說完,竟忽然咳嗽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我怎麼也咳嗽了?”

黛玉冷笑道:“剛剛飛燕讓你走,你為什麼不走呢?我這病可是會傳染的,你要染了病,可不能怪我的,誰讓你堅持留下來的呢!”

無名的眼睛裏泛濫著執著的光芒,他說:“就算是染了傷寒病,我偏偏要留下來照顧你。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感覺我們有那麼一點緣分。你想一想,如果我們不是有緣,為什麼會在這小小的君安客棧碰到呢?又為什麼我們會鬼使神差的在揚州水牢裏再次遇見呢,我也一直不明白呢,為什麼我寧願淋一身的雨水,也要來喂你喝藥呢?”

黛玉聽了,也許是她喝了藥的原因,忽然很想睡覺,也沒有聽清這無名公子說了什麼,隻是囈語道:“我想睡了,你還是換一身幹衣服吧。”

無名見黛玉睡去了,給黛玉蓋好被子,他看著安靜的天字房的林公子,便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裏也沒什麼趣味,於是他便吹了燈,安靜的出了天字房,來到月光下。今晚的秋色和月色同在,無名隻和他的寶劍一起,還有月光下的他的影子。

無名終於再次咳嗽起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看著月光,他笑了。就在他笑的時候,他再一次咳嗽起來,甚至他感覺他支撐不住他的身體了,“啪”的一聲,他倒在了君安客棧空寂的後院的空地上。

原來這無名因為白天裏淋了秋雨,晚上又接近黛玉的病體,本來早就染了風寒,又因被黛玉的傷寒感染了,他是病上加病,昏倒在君安客棧的後院。

當時正值夜晚,君安客棧的人因他們掌櫃的病了,也不多理事,見天色已晚,都睡覺去了。

直到四更時分,君安客棧的李山桂起夜經過後院時,不小心絆了一腳,正要罵娘時,看見腳下閃著什麼明晃晃的東西,急急的低頭看了一眼,估摸著是一把劍。

“起來,兄弟,好好的客棧的舒舒服服的大床不睡,到這裏來躺屍了!”李山桂喊了一聲,但又急著小解,提著褲子往茅廁去了。

等到他回來時,他仍然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劍上的光芒,說道:“這人身上怎麼佩帶著這刺人眼的寶劍呢!”

他正要走,又覺得不對勁,便蹲下身子細瞧,忽然驚道:“原來是無公子,又喝醉了不成?”他又聞了一聞,自言自語道:“沒有酒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