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賈府事情很多的,原有精力安排黛玉和人相親,如今幾次都被黛玉破壞,大老爺也被錢再折騰下去。

又有寶玉武功精湛,那大老爺卻整日淫濫,身體漸漸衰弱,一日不比一日,所以對寶玉害怕幾分。

寶玉憐惜黛玉,賈府中人無不看在眼裏,知在心裏。那一次從紅樓客棧回來,並肩而行一事寧榮二府百裏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大老爺便不敢把黛玉怎麼樣了,可是錢財都花了個精光,這賈母見了,怒斥了這大老爺一番,如今大老爺本是個無能力的人。大老爺表麵上是個大樹,其實大樹裏麵被蟲子蛀了。

如今賈母經春,天也暖和了些,精神也好了很多,加了內調外理的,又有鳳姐一路一來不離不棄精心照料,賈母漸漸的可以站起來說話,到處曬太陽,走動走動。

那大老爺見了,沒了錢的他也沒有了氣勢,整個人也變得病病懨懨的,他主持賈府事情期間把個賈府鬧得烏煙瘴氣的,更是沒有喜歡。

如今鳳姐把賈母照顧好了,又有賈政這個京官的一直支持,這鳳姐便又有了勢力,漸漸重新開始包攬掌管賈府內的大小事情。

但賈府落敗的跡象顯然很明顯了,按照以往,本來應該有很多人來賈府拜年的,如今門可羅雀,淒涼得無人問津。

單說這薜家金釵早被很多或富或官的公子人家相中。

這一日,薜蟠到這寶釵的蘅蕪苑裏。

“話說大妹子,隻怕薜家留不住你的人了。”薜蟠一見寶釵就這麼一歎。

薜寶釵聽了,因前些日子到西湖散心,見了那麼些事情,對於這世俗之事又有了新解,覺得萬事萬物總有榮有枯,非僅憑一人之力所能控製。她不由得對世俗之事看淡了許多。

“我嫁與不嫁,哥哥也不必多心的。”寶釵說完,低下頭去,一副不理薜蟠的樣子。

薜蟠說道:“你卻不知道我的苦呢。哥哥如今娶了個悍婦,騎虎難下。隻求妹妹莫可步了我的後塵,需要看清楚那個男人的樣子。”

他見寶釵不怎麼答理他,便又對寶釵說道:“如今娘正安排你與幾家公子相親呢。事情到此,難道你能拒婚不成?隻是各家公子,你也得像中醫一樣,‘望聞問切’,知道哪個好,哪個不好的。”

寶釵便問道:“我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分辨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薜蟠笑道:“若論分辨好人還是壞人,你比較有經驗。”

寶釵聽了,便說:“今日哥哥跟我說這些理論,莫非是有什麼事情相告的。”

薜蟠笑道:“果然妹妹比我知道多的,竟能知道我今日有事相告。聽說有杭州楊府公子要來和你相親的,已經在路上了,隻怕這幾日就要到的,今日告知與你,你也有個準備,是拒是迎,你想好便是了。”

寶釵笑道:“哥哥今日與我所說,倒像著逼嫁的樣子呢。”

薜蟠聽了,臉色都改了很多,說道:“你是我的妹妹,你若去了,我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如何,前麵做了混帳的事情都是做哥哥的不對了,如今娶了個悍婦,知道了好妻難求的道理。我都錯了,便將錯成錯了,隻求妹妹嫁個好人家,莫可耽誤了一生的幸福。”

寶釵說道:“原是我誤解哥哥的人了,我便依哥哥之言,認真選人便是。”

薜蟠道:“如此哥哥也就去了。若是再晚一會,你嫂嫂也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於是薜蟠便急急的離開蘅蕪苑去了。

過了幾日,這杭州楊府公子楊觀天果然來了,一來就氣勢洶洶。

楊觀天一來,鳳姐便隆重招待,其排場足以可見一個大家的氣派。當然此次迎接這楊觀天自然而然又花去好大一筆銀子。

這楊觀天要是花好了,那麼可是有一大筆銀子可以有的。

當然金陵賈府要大力的逢迎了。

鳳姐是最給力的人,這楊觀天便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更有丫鬟相陪。這楊觀天不像是來相親,到像是逛妓院一般。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隻有楊觀天開心,一切都好辦。

“楊公子,何時何地見薜姑娘呢?”平兒問。

楊觀天望天而說:“叫她今宵午夜時分到柳池見我。”

自古“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這楊觀天點明要在午夜見薜寶釵,其意思再明顯不過,平兒隻不過是一個丫鬟,她還能做什麼,隻能上傳下達,把這個消息告訴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