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一來,風度翩翩,這楊觀天見了,便禮讓三分,連連道歉,說不敢造次等話。

寶玉聽了,便也不敢如何說的,隻因這楊觀天隻為尋人,並沒有做什麼壞事,他雖未把這楊觀天放在眼裏,已然也客客氣氣的。

這楊觀天卻感覺到了殺氣,更不敢多呆,便說:“既然薜妹妹今日不在,我改日再訪。”他說完,便離開蘅蕪苑去了。

寶玉等他走了,便說:“若是無事,我便去了。”

薜姨媽見寶玉在,她也不好發作,直等寶玉走了,她便急得跳了起來,“寶釵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竟然跟我這個做娘的玩失蹤了!以前天天和那個愛哭的林姑娘在一起,我也沒說她什麼的,如今她到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跟我對著幹起來了。難道她也要學林黛玉秋窗風雨夕嗎?”

薜蟠聽了,便說:“妹妹的事,娘就少操點心吧。”

薜姨媽聽了,氣道:“你這個不肖子,沒娶妻時整日吃酒鬧事、混帳生事,如今你已然立了家室,也不知道盡孝的?你要真是個孝子,便依我的命令,把你妹妹鎖在這蘅蕪苑裏,看她還怎麼玩失蹤!”

薜姨媽的話說得薜蟠吃了一驚,又兼嚇出一身冷汗,更不敢頂嘴,隻得說道:“我去尋妹妹便是。”

薜姨媽聽了,這才緩過氣來,說道:“快快去找。你盡交些狗肉朋友,如今到了關鍵時候,看哪個幫得上你的?”

薜蟠聽了,便說:“我找著妹妹便是了,娘也別擔心了。”說完,他便去尋薜寶釵。

然而薜蟠並無意尋她妹妹的蹤跡,又怕她妹妹真出事了,又回他自個屋裏,看著夏金桂一張貪婪的臉寵,他也沒了心情。

他便隻有香菱可以說話,又不敢多說,隻怕這夏金桂多事,便給了香菱一個紙條。

香菱看紙條上的內容,便說道:“你不妨去瀟湘館問問。”香菱說完,也不敢多與薜蟠說話,也離開去做她丫鬟的事情,不敢在叨擾。

這薜蟠聽了,也不敢去瀟湘館,便先去了怡紅院問了寶玉。寶玉本以為是薜姨媽把寶釵藏了起來,聽薜蟠說了,才知道他們也不知道寶釵的去向,便跟薜蟠說:“我若有了消息,便再告訴你去,你先回吧。”

薜蟠便說:“你可派個親信跟傳我一人知道便可,萬萬不可告訴我娘親的。”

寶玉又問原因,薜蟠便把薜姨媽今日所說的話複述一遍。寶玉聽了,便依言而行。

再說寶玉便來瀟湘館尋找黛玉,黛玉見是寶玉,便說道:“我知道你是為著寶姐姐的事來的,你也不必擔心。寶姐姐好著呢,你去了吧。”

寶玉聽了,喜笑顏天。這大觀園裏他最相信的人就是黛玉了,便去跟薜蟠說寶釵一切都好,要薜蟠不必擔心。

這薜蟠知道他妹妹很好,又怕薜姨媽起了疑心,仍然每天外出,又說年頭生意很忙,兩頭兼顧,忙得不可開交,仍說到處尋這薜寶釵的人。

瀟湘館裏,雪雁一旁給黛玉搖著折扇。

“姑娘真是妙計,如今都不會知道寶姑娘的人了呢!”雪雁又說,“隻是紙是包不住火的,這寶姑娘終會被發現,應該如何有個兩全齊美的法子呢?”

黛玉笑道:“你之所想也是對的,隻是寶姐姐之事,你也不必擔心,我自有妙計。”

二人又說笑一會,夜色更加濃烈。你看那月亮和木星也能在夜空裏同時出現,可見是一種曠世奇觀,黛玉便也知道這天總有要變的時候,隻是天若變化,總有冷暖,總有悲難離合,總讓人傷悲。

她卻哭不出來,看著月亮,想著未來的日子。她決定星夜去尋四皇子。

月色、夏笙、波若、筆畫四人出現在黛玉的麵前。

“林姑娘,請。”四人齊聲地說。

瀟湘館外夜色涼如水色,水色若春色。夜空裏有幾枚星星,月亮也亮得透頂。哪裏的夜空的晴朗都是一樣的,哪裏的心情也是一樣的舒暢。這裏和那裏,都差不多顯現現同樣的的精彩。她在這樣的夜色裏,感覺到隱隱的冷,夜色裏的春天雖然冷,可是古色古香的玉宇香樓裏醞釀著生命的顏色。

黛玉一個走在星夜裏,還有人放著鞭炮,黛玉才感覺到還有人沒有睡覺,和她一樣在這闌珊的夜色裏,她怕寶釵的事情。

每一次,她都為著別人的事情而來,每一次她知道她必須要去尋找胤禛,那個卷發的四皇子,那個霸骨的人。

一個人應該為著別人的事情,這是一種深入靈魂深處的精神。她總要這麼去做,隻有這樣去做了,她才會開心,她才會記憶鮮明,她才會覺得人活著有價值,她才會知道生命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