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治療室的張龍跟盧卡斯一起胡亂吃完了餃子,便開始繼續照顧瑞克撒特的工作,沒過一會外麵便傳來弟兄們為費屈瑪、格林提斯、辛波和費爾南多四人餞行的歡呼聲。這種貴族家宴上的私人比賽沒有必要全員出動,不上場的角鬥士們還是要呆在家裏訓練的。
想來張龍其實也挺慶幸:雖然缺席訓練是個大遺憾,但正因如此,他得以避開了當前家族裏最讓人頭大的一次角鬥士兄弟們的內部紛爭,也就是費屈瑪和格林提斯的席爭奪戰。眾所周知,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是最為殘酷無情的,雖然他們歸根結蒂也不過是一群奴隸,卻也無可免俗。費屈瑪和格林提斯,無論誰最終上位,虧的最大的都是跟隨失敗者的兄弟;而跟隨勝利方的人也不一定會有什麼好結果,中途當墊腳石被犧牲掉的大有人在。
所以,能像他這般有十足的理由置身事外,實在是再好不過。就算是費屈瑪最終輸了,他回到弟兄們當中之後繼續與之交好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如果他人品夠差,見風使舵去跟格林提斯,更是安全無虞,當然他肯定不會這麼做就是了。
整整一上午,盧卡斯都在極度的亢奮中。他拿瑞克撒特親自實踐了張龍悟出來的新方法之後更是狠狠的翹起大拇指連聲稱讚,而張龍也對老治療師的技藝深深歎服:在詳細詢問了自己的操作經過之後,盧卡斯驅動聖光從菊花到胃走完整個腸管,耗時僅有十分鍾,而且事後老人還略有遺憾的表示這是次操作,還不太熟練!啊,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很多呢。
所以,張龍無比虛心的跟盧卡斯請教學習,老頭也樂得教他,於是冠軍的腸子被師徒二人的聖光反複穿行了十多趟,估計等他醒來知道了,一定會哭笑不得吧。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被這樣連續清洗了一上午,估計短期內肯定是不會再生什麼感染了。
一晃中午就到了,治療室裏迎來了一位熟悉的不之客:海珊。
原則上,角鬥士們是被禁止來治療室探望瑞克撒特的,畢竟冠軍如此淒慘的現狀一旦廣為人知,會嚴重影響士氣。但海珊並不僅僅是個角鬥士,還是主人的心腹,自然有此特權囉。
「啊哈,張龍,好久不見!」海珊的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容,拎著飯籃子走了進來:「盧卡斯大師,一起吃飯吧。」
三人圍著案桌坐下開始大快朵頤。海珊咽下口中的牛肉餅,回頭看了看依然昏迷中的瑞克撒特,問道:「大師,您覺得他還有希望重返競技場麼?我想聽實話。」
盧卡斯皺皺眉:「子,這似乎不是你該問的吧,就算是依森哈德大師很信任你,他要是想知道,肯定會親自來的。」
海珊謹慎地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道:「大師得對,這確實是我自己想問的東西……」他頓了頓,繼續:「您也知道,我現在被主人安排在一個很敏感的位置,也就是費屈瑪和格林提斯角逐家族席的裁判。你們倆也不是外人,我就把實話了吧:這次角逐隻不過是拖延時間,等待瑞克撒特的複原,隻要我想,就可以一直拖到冠軍站起來的那一。但現在我擔心的是,就算是他能起來,也不是之前的那個瑞克撒特了!」
屋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這何嚐不是張龍也一直在擔心的?他可以是冠軍的半個主治大夫了,自然知道問題所在。內傷自不用提,單看皮外的那些可怕的咬痕,帶去了胸前,背後,雙臂上多少肌肉啊,那可都是角鬥士的力量之源!就算是皮膚能長好,缺失的肉也是回不來的,做為一名力量型角鬥士,他站起來之後真的還能繼續上場打拚麼?
盧卡斯放下餐具想了好一會,才開口道:「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如果你一定要這個答案,請去請示依森哈德大師,拿他的手諭過來。」
海珊麵不改色,笑容依然掛在臉上,好像沒什麼事一樣的:「好的大師,我知道了。」他迅轉移了話題,就像剛剛的疑問完全不存在一樣:「牛肉餅味道不錯吧,是我拜托蘇伊娜那丫頭做的,特意款待你們兩位功臣。」他著,又從飯籃子裏拿出一罐啤酒問道:「要不要預祝我們的冠軍康複,幹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