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驚訝。昨天不是雁雁已經給陸修治療了嗎,難道沒用?
“等你好些就可以去看他。”謝風說著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我們在這醫院裏還要呆很長時間,剛才醫生說你可能要做手術。”
“手術?我得什麼病了?”
“你的心髒有異常。還沒確定那是什麼,隻是一條會移動的陰影。如果炎症消失,你還痛的不能下床,醫生們就會切開心髒了。”謝風說著,用手做刀狀,在空中橫切了一下。
“你別嚇唬我啊。”我顫聲說。
“別怕。這次我不會離開你身邊了。”謝風安慰我說:“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會讓你孤單一個的。”哼。我怕的不是你離開,是開膛啊,你還真不懂事呐。我心想。
謝風說要消失在空氣中了。有事他會看到。我閉眼休息。
下午的時候,病房裏的另一張床來了病人。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除了眼睛上裹著紗布,她看起來很健康,陪她來的是一個五十幾歲的老婦,女孩將老婦稱做奶奶,這是一對來治眼睛的祖孫二人。和老婦人聊了幾句,得知她的孫女叫眼睛逐漸失明,這次來醫院是早就定好做手術的。
小姑娘很開心的樣子,不停的哼唱著歌,在床上爬來爬去,和奶奶聊天。
“她怎麼不怕上手術台啊。”我問那老太太。
“手術以後她就好了,變的和正常人一樣了,她當然很高興囉。”
“哦,你是說她眼睛可以複明了,是吧。”
小女孩聽到我們的談話,麵對著我拉開了眼睛上的沙布。一雙大眼睛烏黑明亮,眨啊眨的看著我說:“誰說我瞎啦?”
在小女孩兩眼之間,長著三隻像螺絲殼一樣大小的角,黑色骨質,呈三角形排列,與女孩稚嫩雪白的皮膚形成鮮明反差,看著我一陣頭皮發麻。
心髒處又是一痛。
老婦急忙讓小女孩帶上紗布,不要嚇到別人,小女孩不答應,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耍賴:“為什麼騙人說看眼睛,我是來看耳朵的!”
老婦人尷尬的衝著我笑笑說,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小女孩說真話被老婦人當作不懂事,那麼老婦人騙人,算什麼呢。我才懶的管她們兩個,接著閉眼休息,想著這孩子怎麼長了那麼醜陋的東西在臉上,她們首先要做的是整容手術,否則這孩子怎麼見人,上學,怎麼交男朋友。
又過了一會兒,病房的門敲響了兩下,然後被推開。一個短發男人走了進來,身材很高有一米八,微駝著背,頭發竟然是灰白的,可是臉龐卻是青年男子模樣,氣質卻也如同老人般沉著冷淡,他斜背著一個大大的牛皮包,進來之後看到老婦人,彎下腰說了句日語:“空嗯尼七哇!”
老婦人也站起身,弓身回禮。不過她說的是中文,我聽的很清楚,她說:
“下午好,蟲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