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暖不出聲，他就這麼靜靜的望著她。
不同於在發布會上冰冷的燈光，今天陽光很明媚，打在他身上，很暖。
禾暖突然想起高中的時候，第一次跟他遇見。老師都說兩個都是很有天賦的孩子。她一直不服氣，想來他也是，兩人每次在畫畫寫生的時候，都故意避開對方，交上來的作業畫的卻是同一處景色。
老師一直說他們很有緣，看來的確很有緣，孽緣……
車門的另一端忽然被打開，她忙循聲望去，何君硯似乎也聽到了聲音，回頭望了一眼，目光中帶了幾分笑意。
“我說我親愛的老大，您老以後出去跟我說下，一回來看見一個大活人不在了，急死我了。”林陽顯然是有些生氣了，語氣中明顯帶了幾分焦躁。
禾暖低聲說，“抱歉。”
看見禾暖這幅樣子，林陽一時間也不知說了什麼為好，“算了，我們先上車，那邊有個私人定製的客戶，要見你和首席。”
禾暖嗯了聲，看向何君硯，“你怎麼不說有客戶？”
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不急，你要是有事，我和林陽一起去就是了。”
話雖然這麼說，那個請的手勢卻不曾收回去。
禾暖習慣性的撇撇嘴，楞了三四秒，回過神來，“既然有客戶，自然是要去的，對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要不要在車上解決了晚飯？”私人定製的客戶都很麻煩，現在都已經快過了五點，到哪裏談完，估計要很晚了。
何君硯笑，“隨你。”
一見他這樣的笑，禾暖就不敢再多說，上前幾步上了車。
何君硯就是這麼一個披著羊皮的狐狸，他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暖，左邊還隱約能見到一個小酒窩。可是禾暖知道，他這樣的笑，就是沒有耐心了。他笑的越開心，你接下去的後果會越慘。
車窗外的景色一直在滑過，有高樓大廈，有學校小攤，充斥在禾暖的眼中，無一不在提示她回來了。
隻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堆積在鼻翼間，卻讓禾暖有些心裏泛酸。
何君硯就坐在身邊，一句話都不曾在說，默默的開著車，隻是偶爾有餘光撇到禾暖的身上。
“總監電話。”林陽忽然遞過來一個手機，示意她接聽。
何君硯身為首席設計師，總監自然是管不到，但是她卻是寄居在總監的下麵。
她接過手機，車內很是安靜。總監有些尖銳的聲音很清楚的從電話那端傳了出來。禾暖很尷尬的讓何君硯將總監訓她的話聽了個明白，卻是至始至終有太多的抱怨。
何君硯驀地停了下來，將她的手機拿了過去，禾暖透過車窗玻璃看他，才發現有些人對很多東西都有非常嚴重的堅持，比如她，比如何君硯，一直喜歡穿白色的襯衫，恰到好處的別致。
何君硯不知道和總監說了什麼，直到他再次將手機遞過來，總監的態度已經明顯有了轉變，“禾暖啊，剛才是我沒有理解清楚狀況，你好好工作。”
說完，手機裏隻有嘟嘟的回響。
“哇塞，首席你好厲害，那個老妖精居然這麼快就轉了態度。”林陽接過了手機，崇拜的望著他。
車一路從鄞州區開到老外灘，禾暖始終偏過頭望著外麵的景色，坐立不安。
直到夜幕中滿是燈光的時候，林陽才喊了聲，終於到了，她立刻解脫的放下了安全帶，想要出去，“好累啊。”
何君硯伸手按住她，偏過頭定定的望著她，“我們認識對嗎？”
第五章：該說認識嗎？
禾暖無言，避開他的視線。
整整六年，他何君硯就像是刻在她禾暖心中一般，你說特麼的認識嗎？他們何止認識，還相愛過，就差彼此走進婚姻這個墳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