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她,隨手合上桌上的畫本,“好些了嗎?”
他直起身子,長身玉立。
就在這個時候,禾暖被忽略依舊的電話“滋滋滋”的又震動了起來,她望了眼桌子上的手機,何君硯很自然的拿起手機遞到他麵前,禾暖一看是陌生的一個號碼,“禾暖,你的錢包落在我朋友的靜吧裏了,我一會兒給你送來,你在哪裏?”
禾暖有些心虛的望了一眼何君硯,“那個,我在朋友家,你告訴我一下地址,我明天自己過來拿就好了,不用麻煩那你了。”
錢包找到了就好,禾暖本來還在煩著回去之後要補了各家的銀行卡,還有重新拍了身份證,想想句覺得頭有些大,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而且,明天早上,她也可以用這個理由,離開了何君硯的房子。
“不用,我剛好今天晚上沒事,你告訴我你朋友的地址,我給你送過來。”電話那端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禾暖的不自然,“昨天你就突然走了,我還有好多話沒有跟你說呢,禾暖你快告訴我地址了……”
何君硯眸色更加深了些,眯著眼睛盯著禾暖的手機。
禾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機已經被何君硯拿在了手裏。
“喂,你好,暖暖是路癡,連左右都分不清楚,哪裏能告訴了你地址。”何君硯冷著聲音對著電話那端的陳騰說道,“謝謝你,幫暖暖保存了錢包,要是方便的話,告訴我一下地址,我開車過來拿。”
禾暖愣愣的看著他,直到他將電話掛了,放回到了桌子上,才有些反應過來。他。他為什麼要這麼說?要是讓人誤會了可怎麼辦?
不過,現在的她哪裏還會有了精力去想陳騰會誤會什麼,自己早已經心跳如小鹿在撞,禾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她,一定是在做夢。
何君硯將手機放下後,拿起桌子上的水盆,“我去拿點吃了上來,你好好的休息,不要下床。”
很簡單的白粥就著鹹蛋,許是因為燒還未退下,禾暖吃了兩口就已經沒了胃口,拿著筷子在碗裏攪拌了很久,硬是吃不下第三口,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放下筷子,“這次的競標?”
何君硯抬眸,“你好好休息。”
她是他的助理,現在卻是他照顧她。
禾暖很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不但沒有完成了工作,還拖累了首席。”
他抿了抿唇,“還要吃嗎?”
吃……禾暖被他這一個字震的小身子一抖,難道在他的眼裏自己就跟小豬一樣嗎?吃了就是睡,睡醒了就是吃?
以前,媽媽去世的時候,禾暖得過厭食症,那個時候,她抗拒了所有的吃的,何君硯在那段時間,往往替她準備了各種吃的,哪怕隻是吃一口,他看上去也是極為開心的,經常摸著她的頭安慰道,“暖暖好乖的,你看今天又多吃了兩口,要努力的吃,變成一頭小豬豬。”
那是記憶中何君硯對禾暖最溫暖的時候。
不亮的房間裏,何君硯端著碗,她背靠著枕頭望著。
“不餓,吃不下了。”禾暖搖了搖頭,過了很久才輕輕的說著。
無言的一陣對視後,他才輕輕的用手背禮貌的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嗯,還有些熱。”
她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她跟何君硯居然靠的這麼的近,她的鼻端隱約能夠聞的到那若有若無的檸檬香味……
本來就已經很詭異的氣氛,現在更加多了幾分曖昧。今天,何君硯的房子裏安靜的厲害,好像連洛可都不在了房內,禾暖都能夠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如同打雷一般的跳著。
其實,何君硯照顧的很好,她現在雖然還有些發燒,但是被剛才好多了,隻要好好的休息一兩天,身體肯定是可以恢複了。
於是,她想下了床,回了酒店。
何君硯直起了身子,率先一步將她摁了回去,笑說,“你現在這樣我就是想對你做些什麼,也沒什麼興趣,自己乖乖躺著。”
何,何君硯在說了什麼?禾暖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依舊穿著白襯衫,依舊是簡單到極致,精美到極致的何君硯,但是,他,他剛才是向著自己耍流氓了嗎?
“怎麼,不說話了?”
禾暖唔了一聲,“首,首席不要開玩笑了。”
“知道我在開玩笑,你臉紅什麼?”何君硯一邊提著禾暖拉上了些被子,一邊說著,“我聽林陽說,我是你的偶像,難道偶像在你身邊,你就不應該有所表示的嗎?”
禾暖憤怒,“林陽是瞎說的,首席你不要相信他!”
就是他整天將她和何君硯綁在一起,害的公司的人都認為她和何君硯有了什麼關係。
何君硯似乎是逗弄禾暖逗弄上了癮,低下頭,“按著你的意思,我不是你的偶像?”
這話她要怎麼答,答不是,總覺得何君硯會生氣,答是,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會對他有那種想法。
偌大的房間裏,隻有一盞小小的台燈,將兩人的身影拉長。
禾暖下意識的舔了舔唇,“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隻要能讓我學到東西的都是我的偶像。”
“嗯?那我教你一樣東西,然後就是你偶像了?”他開口問道。
“首席你已經幫了我很多。”
“不夠。”
她撞進那雙黝黑的眼睛,裏麵像是有磁鐵一般,讓人挪不開眼。
“禾暖,你為什麼一直都在躲我?”他彎下了身子,像是鎖定獵物一般,“你不要說我多想了,也別說我的錯覺,嗯?”
禾暖沉默了下,“首席……”她看著在那張在眼前放大了的臉,吞了吞口水,“我實在不懂首席你在說什麼?”
他笑,“禾暖,我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你到底在躲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