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悼念時,我泣不成聲,紙巾用了一張又一張,不一會兒,這地上已堆了一大堆的紙團。去奶奶的房間時,有些人都被煙熏了出來。我也怕煙,可是,我竟走了進去,跪了下去,很痛很痛,可心上的痛早已掩埋了膝蓋的痛。這一跪下來就是一柱香的時間,我依舊時筆直的跪在那裏,許多人都是跪坐在那裏。
二嬸家的廁所已經開始排隊了,我實在憋不住了,回到自己的家,上了個廁所。又勾起了我的回憶。以前,大多次數,我來廁所,通常也會碰見奶奶在廁所,我們經常會開著玩笑說:“我們又撞在一起了。”或者“我不上,你也不上,我一上,你就上。”
起初,我靠著牆捂著嘴哭了,慢慢的,我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著自己,慢慢的順著牆蹲了下去,捂著嘴,痛痛快快的大哭起來。
廣播又讓開始了,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又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走了出了廁所。
廚房中的灶神菩薩算是一家之主。在廚房時。盆子中有青椒、土豆、西紅柿、胡蘿卜。第一次的時候,哥哥抽了支煙,第二次的時候,吃了一個西紅柿。我跪在那裏,很無語的說:“哥,你下次吃什麼。”還沒等他說出來,我看了一眼盆子,我說道:“下次吃青椒。”
“不是。”他否定道,“下次吃這個。”他從盆子中拿了一根胡蘿卜說。
可惜,沒有下次了。
不知什麼時候,門上歇了隻褐色的蛾。奶奶偏愛深色,說豔色的東西不經髒,還不好洗,所以,她給我買的衣服,大多都是深色。
望著門上的蛾,我又哭了。我坐在凳上,手握著一個指甲刀,捋出一些頭發,慢慢的,指甲刀靠近了頭發,旁邊的舅婆看見了我,阻止了我:“唉!這頭發不可剪啊!”
我放下指甲刀,點了點頭:“我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今夜的月兒很圓很圓,可能是要到中秋的原因吧!我望著天上的圓月,心理嘲笑道:明明是中秋團圓日,如今卻要分別。明天上午九點,奶奶就將下葬。
今天是星期一,我同前兩天一樣,早早的就起來了,紮著頭發,吃了一些飯,好似時間過得特別快,不一會兒就九點了。我們繞了一大截路。前兩天下雨,小路有些濕滑,走在路上,我還尋思著,待會應該怎麼哭出來。
下葬那一會兒了。我知道了,真正的親情是演不出來的。我終於放聲大哭,沒有人勸我,任我跪在泥土中。讓我的褲子染上泥。
下午,我去了學校,期中考試我沒有去,落了個第一,倒數第一。也不知是奶奶的去世還是壓過了這次成績,麵對這一排名,自己也沒多大傷心。
聽說當天晚上,有一隻異常大的蝴蝶歇在窗口。我也懶得去看,倒不如坐在位上,好好靜一靜。他們倒是好奇,到處撲著蝴蝶。
第二天,我站在護欄,望著天空,好似天空中有奶奶的影子。我的眼淚又留了下來,早飯我也沒吃。曾經欺負我的一人看見我,也來勸我。
“你想一想,你以後死了,你希望你的子孫後代這麼傷心嗎?”
我搖了搖頭。
“對了,那你奶奶希望你這樣嗎?你奶奶生前那麼愛你,怎麼會讓你這麼傷心?”
這時,潘主任走過來,問:“她怎麼呢?”
一同學答道:“她奶奶死了,傷心。”
潘主任也沒說什麼,也走了。
我來到教室,坐在位置上,那是一隻褐色的蝴蝶,奄奄一息的歇在地上。以前,奶奶告訴我,人死後,會變成昆蟲去看望自己的親人。我久久的凝視著這隻蝴蝶。奶奶,是你嗎?
我完全沒有走出傷心。試圖遺忘,可是一旦有人看著我,似有話對我說,最終還是拍著我的肩,歎了口氣:“你——還是節哀順變。”我一時愣在那裏,即使我知道是關於奶奶的話,可心還顫抖了。努力笑著,點了點頭。閉著眼睛,睜開眼,霧蒙蒙的,望著天空。曾經,我看過一本書,上麵說:仰著頭,閉上眼睛,眼淚就咽了下去。大致應該是這樣的。天漸漸的黑了。班主任叫我去了辦公室。他說:“你要好好學習,班上貧困補助的名,你們寢室的人都推薦你。你今後可得好好學習了。”麵對班主任,我至始至終都是笑著的。
出了辦公室,我立刻走向廁所。其實,我本來是要放棄自己的,不想再學習。我哭了,為什麼大家都對我這麼好?為什麼?
這一周的時間,壓根沒有忘記傷痛。人非草木。
星期五放學時,是二嬸來接的我,她問我:“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我想了想,實在不知道想吃什麼。
最終,她說吃泡鳳爪吧!
我回到家,吃了四分之一的月餅。奶奶的東西也被搬了出去,我也解開手腕上的紅繩。
看著他們搬著奶奶的東西,我隻能看著,好還能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