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眉至此也才恍然大悟,原來她聽不到消息,竟都是薛寰讓人半路截了去,一時也不知是氣是恨,竟好半天不理他。
芙蓉因道:“少奶奶是應了兩位姑娘,還是不應呢?”
錦眉拿著那信默了半日,將其丟到一邊,“再說罷。”便又進園子賞菊去了。
冬月初四這一日,芸娘親自到府。拉著她便笑著哭:“你爹,你爹明日下午便可到家!”
錦眉自然喜不自勝,因覺著葉榮早聽說過薛寰為人,未必高興見他,便趁當夜薛寰回來,置了酒菜招待他。
“我有件事,必須出門,你看可好?”
薛寰連吃了她兩杯酒,有意道:“有什麼事我幫你去做,你現在不能出門。”
錦眉幫他夾了滿碗的菜,然後再求:“這件事我無論如何要去,很要緊的。”
“有什麼事情比咱們的孩子要緊?”他吃著她夾的菜,心安理得拒絕她。
她沒辦法,使出最後一招,趴到他肩膀上去咬他耳朵:“你不行也得行,反正我去定了!”
薛寰目光裏笑意加深,嘴裏仍一本正經:“大夫說了,眼下這陣子不能親熱,你別勾引我。”
錦眉拍了他肩膀一巴:“誰勾引你?”
他一反身將她穩穩卷進懷裏,埋首在她頸窩:“我勾引你!”
翌日錦眉仔細換了新衣裳,領著碧羅芙蓉便往娘家來。
府裏一直留下來的那幾位仆人,自打聽說了翻案的消息,便將門口裏裏外外全都淨掃了兩三遍,又將鎖住的後園打開,請了好些花匠圓丁們整修打理。真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屋宇也如是。到了府門前,錦眉看著依然高聳的門牆,蔥翠的大樹,忠厚的家仆,以及光亮的門楣,一湧而來的親切感如同她從未曾離開過。
宮裏傳消息來說葉榮自有宮車送至門口,因而不必前去迎接。到了約定的午時左右,芸娘錦眉與眾仆人皆立在石階上,翹首以待他們的到來。
午時剛到,便見街口駛來輛大油篷馬車,四角皆掛著宮穗。眾人不由一喜,皆激動地走下階梯。
到了階下,馬車果然停了,從上先跳下一名高大威武的年輕馬夫,而後由馬夫挑開車簾,親身將裏麵一消瘦的素衣男子扶將下來。
“爹!”
“老爺!”
錦眉早禁不住,哭著上前撲進他懷裏。芸娘也喜極而泣,捂著口鼻忍著不哭出聲來。葉榮身形微顫,兩眼含淚撫著錦眉頭發:“好孩子!好孩子!你們受苦了!”“爹受苦了!”錦眉泣不成聲,緊抓著他衣襟含糊地說。旁邊有人輕咳,似在提醒她什麼似的,她也不關心,隻依然像個孩子一樣趴在父親懷裏。
“芸娘……”
葉榮一聲哽咽,朝一旁的芸娘伸出手來。芸娘再也忍不住哀痛,也偎到了他身邊。
錦眉抬起頭,這時候有人在身後將她身子悄悄往後扯。她不願意,還想再依靠一會兒,於是不肯退。耳邊卻就傳來道熟悉但是略帶醋意的聲音:“人家夫妻相會,你撲進去做什麼?你該撲到我這裏才是。”她兩眼忽然睜圓,回頭望後看去,隻見先前趕車的馬夫一臉正經望著她咳嗽,那帽沿下一張俊美但是又玩世不恭的臉,不是她家裏那位薛大少爺又會是誰?!
“你——你怎麼來了?”她手指著他鼻梁,不可思議地問。
他揚著眉,兩手一攤無辜的道:“嶽父回家了,我這個當女婿的當然要來護送一程。”
她張大嘴看看他這身打扮,又看著他手裏馬鞭,掩口道:“你居然——居然親自趕車送爹爹回來的?”
“眉兒!”
葉榮這時看到小夫妻倆正在對話,於是微微一笑,揚首道:“爹爹很該罵你才是。為什麼你來的時候不帶上姑爺,竟讓人家一早去宮裏,等著給爹爹做馬夫。你莫非怕爹爹失了你的麵子?”
錦眉訥然:“啊不——不是——”
“嶽父大人,”薛寰攬著她肩膀一笑,“嶽父大人風骨清高,京中何人不敬仰?眉兒自然不是怕嶽父失了她麵子,而是怕女婿我行為無章無法,在嶽父大人麵前失了體麵而已。”
錦眉麵上一臊:“你——”(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