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五闋 慶新恩令(一)(1 / 3)

眾人都鄙薄的看向何印,幾個嬪妃厭棄的取了手絹捂住了口鼻。

太後怒道:“還不快將這個髒東西拖出去!”

宮人慌忙拖了嚇得瘋了的何印和似是呆傻了的可意出去,太後動了真怒,宮人忙將紫金香爐搬到太後身前,又添了鳳髓香,太後這才舒出一口氣。

朱婕妤道:“即使這兩人是在誣陷皇後娘娘,那淳華宮中的宮人呢?”

梳蟬笑道:“本宮記得有一個宮人說定國公深夜私入淳華宮,卻被花枝扯了披風,皇上,何不派人去看看淳華宮的**門至殿後這一路上,可有低矮到能扯到人披風的花木?”

一個宮人便去了,過不多久,回來稟道:“皇上,淳華宮的**門至殿後隻有幾棵鬆柏,都高過人頭,還有一棵玉蘭花樹,枝椏卻是伸手都碰不到。”

魯喜在一旁聞言瞬間慘白了臉色,失聲道:“不可能!那新栽的玉蘭花樹怎麼可能不在——”

魯喜自知失言,戛然而止。

中然道:“你為何要誣陷林修媛?”

魯喜戰栗不已,卻不敢答。

梳蟬笑道:“這可真是奇了,怎麼淳華宮中的宮人也要誣陷修媛呢?而且若是修媛苛待了他,他可是為著什麼要牽扯到臣妾的二哥呢?”

魯喜隻覺喉間欲噴血,恐懼漫傳全身,牙齒咯咯作響,咬住舌尖,卻咬不下去,一旁宮人察覺,忙用絞帕勒住了他的口,鮫帕瞬間染紅血跡一片,原是已咬斷了小半截的舌尖。

朱婕妤急道:“竟然想自盡,如今可隻有他一個證人了!”

梳蟬冷道:“林修媛此身已是清白,朱婕妤還想知道什麼?”

綿蠻笑道:“緋兒是林修媛身邊第一個宮女,想來這魯喜也是受緋兒指使了,隻是,別人尚且算了,臣妾聽說緋兒是林修媛自家帶來的丫頭,卻是為何要陷害林修媛?”

梳蟬對中然道:“皇上,緋兒既已死了,何不著人去搜查一下緋兒的臥房,或許能得知一二呢?”

中然聞言吩咐宮人去了,梳蟬又道:“這信與衣裳也便罷了,那個紅線香囊中卻放著緋桃花瓣,顯然卻是新砑的,然而修媛生性高潔,不喜花木,更是最不喜桃花楚楚媚人,因此淳華宮中早已移栽走了所有花樹,唯有幾棵鬆柏長青傲霜,林修媛常在樹下舞劍,臣妾還聽聞皇上曾為修媛撫琴伴奏,不知皇上可還記得?”

中然聞言一歎,哀傷的看著林修媛。

過不多久,宮人奉上在緋兒屋中搜查出來的東西,多是女子刺繡,也多是繡著荼靡花,淳華宮的宮人辨識過,都道是緋兒的針線。

梳蟬一笑,道:“原是如此啊!這麼久了,這丫頭竟還不能死心。”

中然看向梳蟬,梳蟬笑道:“緋兒傾心臣妾的二哥,當年便曾央求修媛將她許配給臣妾的二哥,修媛當時派了人來國公府,說來慚愧,臣妾的二哥當時一心隻在凝香樓中一個風塵女子身上,所以未曾應了,直到剛進宮時,緋兒還來央求過臣妾,隻是臣妾的二哥又——”

梳蟬說到此處,不由停下,輕歎道:“臣妾慚愧。”

心誠如今纏上了蘇竟長女,禮部尚書張成勳的長媳,纏著的是有婦之夫,兩相又都是有頭麵的官宦之家,心誠又是從不知收斂的脾性,因此鬧得帝台人盡皆知,張成勳怒極之下,甚至請求中然處置心誠,中然卻隻是無法。

梳蟬看著中然,輕聲道:“臣妾的二哥如今鬧成這樣,自然沒有心思理會一個宮人,仍是未應,想來緋兒愛極生很,才釀成今日之錯,而緋兒當年求嫁,此事林將軍府上和定國公府上的侍從奴婢都是知道的,皇上可任意求證。”

中然看向梳蟬,輕歎道:“朕信你。”轉首對林修媛道:“委屈你了。”

林修媛仍是啜泣不止,綿蠻笑道:“若是如此,可不知林修媛昨夜為何親手殺了緋兒?”

林修媛聞言便再跪了下去,泣道:“罪妾承蒙皇上與皇後娘娘錯愛,平生也最重修德,卻終究敗於當年無知之舉,隻覺無顏苟活於世,緋兒冤屈於罪妾,還想誣陷定國公大人,罪妾一時——一時羞怒,隻想殺了她,再自決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