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殷棄聞言微微一笑,轉身看著那人,殺機大盛。
“和一群浸了血的符紙鬼神打了這半日,終於見到一個活人了!葉心誠,你竟敢現身,你難道不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心誠冷笑道:“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可你別忘了,你還困在這陣中,這陣對我是一點影響都沒有,可你就不那麼好過了吧?”
“你這樣殺我算什麼?你要給葉無傷報仇,就該光明正大!”
“你以為我會在乎這個?我隻要你死就夠了,可我也不甘心就這麼讓你死在這陣中,我要親手殺了你,一刀刀的活剮了你!”
心誠說著就一劍砍了過來,李殷棄急用劍相迎,然而雙手竟如被絲線纏住一般,遲鈍沉重,心誠一劍下來,李殷棄便覺手腕一痛,劍幾乎脫手,再想用力時,心誠的劍已經到了近前,硬生生的逼著他的劍壓在了他自己的肩上,劍鋒切入皮肉,血流如注。
肩上雲火見狀立即凶叫一聲,向心誠撲去,心誠一劍揮過,雲火機靈至極,翻身閃過,卻還是被擦中左腿,再落地時已經有些微微的站不穩。
潛伏的鬼怪感應到了血的馨香,寒風一卷,一個陰慘的符紙鬼人便向雲火撲去,雲火淒厲的哀叫,和那鬼人糾纏在了一起,爪牙撕裂鬼人,然而那裂口處卻是一擦即是火焰,瞬間包裹了雲火,淒厲的狐鳴霎時尖利的刺透人耳。
“雲火!”
李殷棄大叫,然而趕去救雲火的身形卻被心誠攔下,李殷棄大怒,與心誠纏鬥在一處。
李殷棄身上傷愈重,耳畔雲火的哀鳴越來越弱,他心中愈亂,陣中對他的束縛就越強烈,終於一劍分開,李殷棄渾身是傷,再也無力支撐,半跪在了地上,眼見心誠越走越近。
李殷棄用盡最後的力氣站起來,就是死,也要站著。
心誠一劍揮來,怕就是最後一擊。
耳畔卻忽然想起一個絕不該出現在此時此地的聲音。
“母後!救救雲葉!二舅舅!救救雲葉!母後——”
稚嫩的顫抖著的聲音,讓人心疼的哀求著。
心誠揮出的劍有瞬間的停滯,終於還是如若未聞的揮了出去。
李殷棄卻覺身上宛若蛛網的束縛瞬間鬆了,又趁著心誠一瞬間的猶豫,一個翻身,落在了遠處。
兩人同時向那聲音的來處看去,卻見一個女子抱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慢慢走近。
“靈兒!”心誠失聲叫道。
靈兒看向心誠,客氣道:“二公子。”然後看向城頭,城下火光,映著城上一個身影,靈兒歎道:“小姐!”
靈兒抱緊了懷裏的孩子,一把刀橫在那孩子脖頸上。
“母後!母後!救救雲葉!”
梳蟬隻覺心上恨之欲狂,冷怒道:“你敢動我的雲葉!”
“母後——”
“雲葉乖,別怕,母後在這裏。”
梳蟬對雲葉柔聲道,轉向心誠,心誠也在城下仰首看她。
“小姐,你要殺李殷棄為大公子報仇,此生必定還有機會,可雲葉的命隻有一次。”
靈兒說著手上用力,鮮血順著嬌嫩的肌膚流下,雲葉痛得哇哇大哭,淒厲令人不忍耳聞,心誠眼中也有微光閃過,終究還是未動。
梳蟬站在城頭,最後一枚棋子緊緊捏在手中,火光之上是化為淒焰之光的兄長,那是五內燒灼之苦,手足斷裂之痛!
眼淚慢慢滑過臉頰,梳蟬卻一揚手,那枚棋子便被拋落,離了她的手,落在了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