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九月,又是金桂香海,陷了滿城。
這日清晨,宮人回報道:“秦修容剛剛暈倒,太醫診過後道秦修容是中了毒。”
梳蟬正封了酒壇,用紅絲繩係好,聞言也隻吩咐宛襄帶些補品前去,又轉首吩咐宮人將酒壇小心放進窖中。
午後,林賢妃過來請安,梳蟬道:“聽宮人說,你去探望過秦修容,她可大好了?”
林賢妃道:“說是中毒,不過是多食了獐肉和青蝦,說來也是秦家太過奢侈,送進宮來與秦修容的這些補品,山珍海味何曾斷過,勞民傷財。”
梳蟬道:“其實也不怪秦家如此心急要調理秦修容的身子。”
月前,朱邕又一個女兒行了及笄禮,秦卓墉欲為長子求娶朱邕之女,朱邕卻為女兒定下了大理寺少卿賀綸,本來朱邕選中的是容子忱,然而容子忱已有正妻,容夫人聽聞之後,竟下堂求去。
容子忱卻深念貧賤糟糠之情,不肯寫下休書,而這位朱小姐聽聞之後,立時絕言道怎忍虧德,拆人姻緣,然而朱家豈有做妾之女,隻得作罷,朱邕又欲選了容恩明,朱小姐卻道險毀人姻緣在先,又許同族兄弟之親在後,未嫁女兒,豈能如此失德?
朱邕方選了賀綸,然此事之後,這位朱小姐的賢德之名,帝台一時稱頌。
秦卓墉因此事已是憤恨至極,然而再為幼女求嫁朱邕堂侄,朱邕卻是又為其侄定下了前任戶部尚書陳禕之之女。
太後與秦卓墉如今當真已是恨之欲狂了,秦家乃是太後母族,秦卓墉等人都是中然親舅,奈何太過庸碌無能,更兼貪斂跋扈,實在不堪重用,秦家如今隻餘富貴,再無權勢,朱邕又豈肯與其結親。
秦家囂張已久,如今被這般看輕,如何不心急令秦修容養好身子,再得恩寵。
林賢妃道:“真沒想到陳大人會應下這門婚事。”
“朱家雖然出了個朱錦堂,十分的不爭氣,卻終究是名門望族,旁係之中,也是有才俊的。”
“可是朱邕為禦史大夫,賀綸司職大理寺,陳禕之長子如今又任職禦史台,如此這兩樁聯姻本都是於法不合,皇上竟然也應了。”
梳蟬聞言歎道:“如今的世道,哪裏還能死守著理法,相較晉朝君王竟然披著契丹國主欽賜的衣冠登基,戚國已是守禮之邦了。”
兩人正說著,宮人進來回報道今晨有宮人偷了太後賜給席婕妤的寶物,被人撞見,那宮人被帶去寧德宮中審問過,此時已被太後賜了杖斃。
林賢妃聞言不由皺眉道:“即使犯了盜竊,也有宮規,打個幾十板,或貶入雜役院或驅趕出宮,怎麼就賜了杖斃?”
那宮人道:“聽說那宮人被人撞見便要逃走,不小心摔碎了幾樣寶物,太後大怒,因此才賜了杖斃之刑。”
林賢妃一歎,梳蟬淡道:“人都被賜死了,多說無益,瑩均也別太在意了。”這日,梳蟬配好丹參羊脂膏,吩咐宮人送去給常婕妤。
宛襄端了茉莉花水過來,梳蟬細細洗去手指上苦濃的藥味,宮人進來回報道今日朱修儀一時好奇,去了宮中的煉丹房,卻失手弄翻了睦妃配製的藥粉,遲了煉藥時辰,而那卻是要煉給太後的百花丹。
朱修儀惶恐不已,睦妃卻是令人稟報太後丹藥尚未煉成,解了朱修儀的圍。
梳蟬聞言淡笑道:“睦妃果然和氣大度,深得人心。”
“娘娘,皇上來了。”
梳蟬起身一拜,中然道:“蟬兒這幾日可好?”
“臣妾很好,多謝皇上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