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蘇翔等人來到倚花樓前時,隻見人群川流不息,隻見進的,不見出的。四人進了倚花樓一看,一個偌大的大廳裏已經擠滿了人,有交頭接耳的,有呼朋喚友的,熱鬧的緊。
廳裏每個人都是衣冠楚楚,隻有蘇翔毫不顧忌形象,因為沒了位子可坐,便倚在一根柱子上,抓著一隻鴨腿啃得起勁。不少人見了他這幅模樣,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蘇翔對此毫不在意,唐寅也是疏放之人,不以為意,站在蘇翔身邊和蘇翔不時說著話,解縉和梁槐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的站得離蘇翔遠了一些。
蘇翔一隻鴨子啃完,雙手都是油膩,身上又沒有東西可以揩拭,看見前麵一人身材肥胖,穿的卻是花團錦簇,便將雙手往那人肩上一拍,狠狠的揉搓了幾下,口中笑道:“哈哈,王兄,偷偷來這裏不怕嫂夫人知道麼?”
前麵那人回過頭來,見了蘇翔不耐煩的說道:“你這人好沒輕重,哪有這樣和人打招呼的?”
蘇翔連道:“恕罪,恕罪,原來在下認錯了人。”
那人哼了一聲回過頭去,雙肩之上一片油膩卻是毫不知曉。唐寅、解縉幾人在一旁看了都是偷笑不止,蘇翔朝他們一擠眼,得意洋洋。
便在這時,正戲也開場了。一個四十餘歲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走上了搭在東西兩個樓梯之間的台子,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公子,各位大爺,多謝大家今天來捧場。咱們今天隻有一個節目,那就是??????”
話還沒說完,底下有人叫道:“李媽媽,咱們來這兒的,誰不知道來幹什麼?你就莫要囉嗦,趕快把那樂器拿出來吧。”
李媽媽道:“呦,薑公子,你如此性急可是成竹在胸了?”
薑公子道:“我對音律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今晚來這裏就是想看看哪位仁兄有這個福氣能睡上靜筠姑娘,你快快把那樂器拿出來,老子還要到別的地方去找姑娘呢。”今晚來的人到有一大半是來湊熱鬧的,聽了這薑公子的話都跟著起哄。
李媽媽笑著說道:“看來大家都性急的很,那好,小翠快去姑娘哪裏把樂器抱出來。”
身後一個侍婢答應去了,不一會,抱了一個盒子下來。有人眼尖,看見了盒子的模樣,叫道:“這是什麼樂器,難不成是個扁葫蘆麼?”
眾人看去,見那個盒子果然就像一個壓扁了的葫蘆。蘇翔看了心中一震,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能看到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樂器—小提琴。
蘇翔的媽媽是個音樂愛好者,尤其喜歡小提琴,從小便想將蘇翔培養成為一名偉大的小提琴演奏家,蘇翔六歲開始學琴一直學到了高中畢業,雖然學會了不少曲子,也過了業餘十級的考試,但是距離演奏家的距離仍然十萬八千裏。
後來蘇翔上了大學,小提琴也帶在身邊,不少女生都被蘇翔的琴聲迷得五迷三道的,她們常說如果不是蘇翔年紀太小,她們一準會愛上他的,弄得蘇翔氣悶無比,深恨自己為什麼那麼聰明,早早的考上了大學。當了兵之後,蘇翔就再也沒有碰過小提琴,不曾想穿越到了這個變了相的明朝竟然見到了老朋友。
那個叫小翠的侍婢托著琴盒,李媽媽打開盒蓋,取出了一把琴,果然與後世的小提琴有幾分相似,隻是上麵隻有三根琴弦。小提琴的曆史蘇翔也知道一些,知道小提琴剛出現時就是三根琴弦,但是具體的演奏方法應該和後世大同小異。
滿廳的人都在盯著這把稀奇古怪的樂器,想來都不認識,更遑論如何演奏了。過了好一會,終於有人鼓足勇氣上了台,拿過小提琴,抱在懷裏,嘣嘣的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