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太後出聲,周圍的人才斷斷續續起身,皆是笑麵相對。
“太後,今兒個看著可有精神了。”
說話的不知是哪家貴婦,看起來與太後頗為熟絡。
太後不經意的抬手摸了摸耳墜,笑著道:“是嗎,哀家一把老骨頭了,也隻能看在今兒個大家難的一聚的日子樂嗬樂嗬。”
細心的人一看,驚呼道:“太後今兒個這首飾可漂亮了,這做工,這...”
太後抿了抿嘴笑了笑,牽過身旁的玉奴道:“這丫頭看著討喜,人也小小的,可這手就是精巧的緊,這麼多年,難得遇見我喜歡的首飾,又讓我想起了姑娘家的時候,愛俏,還沒入宮前對首飾也是挑了有挑,這年紀大了眼光也大了,就再難滿意,隻能將就著戴了。”語氣中有說不出的失落。
周圍都是有心思的夫人,哪裏不知道太後這是要捧人呢。
都打量著玉奴,隻見玉奴一身粉白色的衣衫,一雙眼睛幹淨如澈,眼中波光粼粼,上了年紀的寬厚夫人都忍不住喜歡這樣的姑娘。
對玉奴又是一番誇讚,順帶就提出了玉奴所在的百珍閣。
玉奴不會說好聽話,一個兩個也不知道叫誰,隻能越發笑的開朗,讓人不經生好意。
畢竟,笑的純粹幹淨的人更容易讓人取得好感。
太後見目的達到,便放開了玉奴的手道:“去吧,馬上就要開宴了,等宴散了,會有人來送你出宮。”
玉奴這下知道自己要被太後給拋下了,可是她又不知道去哪兒,隻得憨憨的開口:“那太後娘娘,穀岑音呢?”
敢這麼直接跟太後說話,偏偏還一臉無辜,讓人責怪不起來。
太後也親昵的回著:“他也在席上呢,你找找就能看到了。”
玉奴這又亮了眼睛,看來穀岑音沒有丟下她一個人離開啊,見太後離開後,她轉身就看向宴席上,也沒有顧上自己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人群中一眼看見了那個白衣如玉的人,他似好不知她到來,正端著細茶淺酌。
玉奴疾步而去,但在看到穀岑音旁邊也有兩張熟悉的麵孔,一張也許罷了,另一張可就不甚好了。
腳步慢了下來,一步一踱的到穀岑音身邊慢慢坐下。
她驚訝的望著祁玉郎道:“你不是舒陽齋的東家嗎,怎麼在這裏?”
祁玉郎見玉奴還記得自己,溫柔的笑如清風細雨,開口道:“家父是杭州巡撫祁山,故此子銘有幸來的朝臣宴。”子銘是祁玉郎的字。
玉奴了然,點了點頭回了一句:“真是巧啊。”
祁玉郎還記得他曾知道了玉奴畫畫的方法,後來堯才南告訴他,那是匠師之密,那麼就意味著他也不能打聽了,雖然頗為遺憾,但也隻能如此。
於是,柳雲煙大小姐不僅僅被穀岑音給無視了,還被金玉奴的無視了。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碧色煙裙,同樣梳著丫髻,跟玉奴一般大小的女子輕跳著走了過來,毫不客氣的坐到玉奴身旁。
笑著道,“我聽說過你,你叫金玉奴是吧,我叫阜青蘿,家父是阜大將軍。”
阜青蘿說話幹脆,也不像其他閨秀一般說話做作,玉奴一下心生好感道:“大將軍,好厲害啊,那你也會舞刀弄槍嗎?”
說起大將軍玉奴第一個想的就是那種,威武不已的粗壯漢子,在疆場之上拋頭顱灑熱血,平時不苟言笑,在馬背上也能舞刀弄棍的中年男子。
這話可說到點上了,阜青蘿還真是那種不繡花不練字,一天到晚舞刀弄槍的人。
她笑著答:“我不舞刀也不弄槍,我玩的是鞭子,你也會嗎?”說著就抬手做了一個手勢,似是手中拿著一根鞭子,玉奴盡管看不懂,可是也覺得這舉手投足之間倒也頗有氣勢。
玉奴鼓了鼓掌,但也笑道:“我可不會,我隻會做首飾。”
玉奴與大將軍之女聊的火熱,看的柳雲煙咬牙切齒,上次一件玉奴不過是個小乞兒,就已被穀岑音護著,這次見,她可就直接還跪下了,雖說不是在跪她,可是自己跪時抬頭就看到不喜歡的人也是一種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