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過了滑鐵盧站。不遠處,就是泰晤士河岸邊了。
“倫敦眼”到了!從近處看,“倫敦眼”像個巨大的馬車輪子,觀光的大玻璃房就像鑲在大輪子上的一顆滾珠。
“倫敦眼”又讓我記起小時候夢到咬著自己尾巴的蛇。我能記得的夢極少,可是這個夢卻永遠忘不了,有時候,我甚至感到那不是夢,而是我的親身經曆。那一次,我夢到了一條巨大的蛇,在空中盤旋著,越來越大,它把自己盤成了一圈,咬著自己的尾巴,我被這巨大無比的大蟒蛇蓋住了。我卻絲毫不覺得它可怕,慢慢地,這條大蟒蛇變成了一個越來越大的宇宙的眼睛,我融化在這眼睛之中。
“倫敦眼”又像是一朵大蓮花。據說,釋迦牟尼誕生的時候,一朵八瓣的大蓮花從地上綻開,佛陀走入蓮花,向上下凝視,佛陀注定要悟得佛性。他向太空十個方向凝視,就已經象征著生命的終極整體。有個禪宗大師說過:“圓形,代表著澄明。象征著人的完美之境。”即使關於“外星飛船”的形狀,也都是圓形的——飛碟。
這個“倫敦眼”在蒙蒙細雨的灰色城市中那麼耀眼,我被這超凡的、永恒的圓形震撼了,不是因為它的巨大,而是它那超越時空的氣勢,既不是現代,也不是古代。它像一個巨大的曼陀羅(“曼陀羅”是佛教詞彙,也叫作“壇場”)。從“倫敦眼”上向遠處眺望,這個城市仿佛以“倫敦眼”為中心,放射狀地輻射開來。哪個城市都有類似的規劃機構,都有一個中心。這個城市宏大的布局,就濃縮在一個“曼陀羅”上。
一刹那,我理解了為什麼佛家把曼陀羅作為觀想靜思、純潔意念的修行工具。人的心性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就像一個城市一樣,有中心,也有發散的街道,而那中心,就是心靈的眼睛、心靈的中心,無論任何一個念頭、思想,都要回歸這個中心,這裏是終極的源泉。“倫敦眼”的存在,也在提醒人們,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眼睛,那是人的心靈的眼睛,我們需要用它覺察自己的心靈,因為,心靈是隻有自己才能看得見的領域。
自古至今,圓形就是永恒的、圓滿的象征。沒有開頭,沒有結尾,就像中國的太極圖,萬物都包含在圓形之中。圓是一個圓滿的心靈,也是一個一生追求的夢。如今,我也正在尋找這圓滿的心靈!可是,我是怎樣失去了我的“圓形”呢?
教授的無奈。
那天,我來到趙教授所在的大學,他的辦公室設在一個大學的舊樓裏。我找到地址上的門牌號,在門的右手邊有個牌子,上麵寫著“易學研究中心”。我敲門,裏麵回答“請進”。我推門進去,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書桌後麵。我一眼就看見他桌上有個小塔,這塔激起我的好奇和想象,這塔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微笑著走出來,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我伸出手,他握住我的手,我感到他的手溫暖、柔軟、寬厚。他皮膚白皙,臉上閃著光澤,看起來很健康。他自如、沉著的神態告訴我,他已經不年輕了,我猜他有50歲了,可乍眼一看,頂多40歲。趙教授和鐵真人是兩個完全不同風格的人,他的狀態要比鐵真人年輕很多。他身上散發出一股超凡脫俗的氣息,清靜、淡定,讓我感到他是一個修煉的道士,他優雅的舉止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結合了英國紳士風度的東方儒士。我坐在那簡易的沙發上,他倒了一壺茶,自己坐在另一個沙發上。我感覺好像早就認識他,我開門見山地談到了大地震,我問趙教授最近是否有鐵真人的消息,為什麼他會給鐵真人寫那封證明信,是否幫助鐵真人找了地震機構做預告。
趙教授神色沉痛地說:“他最後一次來找我,要求我寫一封證明信,可在地震之後,他再也沒有來找過我。地震前,他曾經來找過我幾次,我做過很多努力,把他推薦給相關的機構,他自己也找過很多機構。但是,結果都不好,他很難被別人信服。他沒有可信的背景,既不是主流機構成員,又沒有可信的形象。和你們一樣,我也很無奈。我們這裏不是科學研究機構,也不是搞災害預報的。雖然說是易經研究中心,但是,易經的門派至少分為術數派和易理派,我們這個中心的人多數來自學術界,在‘易理’上強勢,在‘術數’上弱勢。隻有易理能夠走進學術界,術數幾乎沒有學術地位。我們渴望將易經傳向世界,和國際易經學術機構保持密切的關係,但術數在國際上也是運用於商業,卻走不進學術機構。”
我並不奇怪,在我們的欄目中,神秘人物多數是“江湖”上的,趙教授這樣的學者幾乎沒有。我不禁疑惑,為什麼他們就不能結合呢?一定另有原因。
“除了這次地震,他其他的預測準確嗎?”我想知道,鐵真人是不是吹牛。
“他預測過幾次地震,確實都發生了,雖然不是100%的準確。但是,即使國際上最權威的科學預測也不能達到100%,甚至隻有10%的準確率。從目前的幾次來看,他的預測率達到了40%—50%,這樣的準確率已經是非常高了。對於他,我無可奈何!”趙教授微微搖頭。
他繼續說道:“我希望他能夠告訴我們他運用了什麼方式,他說是‘天人感應’、觀天象、用占卜來判斷。他就是不肯告訴我們他的具體方法,古代天文天象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最難以振興的,我們很需要這樣的人才。但是,他這樣的回答,讓我很難辦。雖然我並不反對神秘的感應、通靈,我也需要了解詳細的步驟、依據,才能夠向更權威的機構彙報,也需要說服學術界能夠接納術數界的人。有一次,他預測的台灣地震發生後,我也把他推薦給其他的學術、預測組織。但是,我也遇到了很強的反對意見,甚至我個人遭到了一些專家的質疑,認為我陷入迷信、玄虛。你可能知道,學術組織都是以理性的科學為基礎、核心的,其中有一部分人和我一樣來自科學領域,我們習慣於用理論依據、經驗、統計規律等科學的方法論來判斷事物。雖然我不反對‘感應’,但是,僅用‘感應’、觀天、占卜,無法說服理性的學術人士。也確實有一部分人濫用‘感應’之詞,導致很多有能力的人被看作是江湖騙子。為了能夠更好地推廣、說服學者們,我也需要知道他是怎樣進行預測的。我們學術界以易理為主,很多民間的術數方法我們也需要掌握。”
“我也有同感!他表現得太神秘了,絲毫不透露他用的是什麼方法,也不願收我為學生。他要求從一而終,像是結婚一樣。”我對鐵真人有尊敬,也有不理解。
趙教授笑著說:“這也是神秘職業所存在的問題,在過去,幾乎所有的神秘職業,風水師、命理師、易經師、觀天大師等,都要緊緊把住自己職業和知識的特權。他們必然要神秘化這個行業,輕易不收徒弟,收了徒弟也要考驗很久。過去的徒弟,那都是要當牛做馬地為師父服務,最後師父才教他們真技術。當然,我們也可以理解,如果每個人都知道了這些道理,把這神秘的技能都昭然天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就用不著風水師、易經師、命理師了,這些職業的特殊性就會消失。所以,神秘化是他生存下來的理由。當人類對於世界的認知發展了,知識傳播越來越公開了,越來越多的人會懂得風水、《易經》,隻是有一部分人需要極大的靈性,不是師父可以用語言傳授的。”
我明顯發現趙教授與鐵真人不同,雖然從事《易經》研究,鐵真人帶著對無限宇宙的敬仰,帶有極大的個人情感和個人體驗的自信。趙教授沒有鐵真人的神秘、玄虛,他理性、冷靜、邏輯、縝密,又有厚重的科學知識背景,他心態平和、淡然,不帶有個人的情緒和主觀。我感到了趙教授的寬容、博大和包納性。我如同借了兩個不同的望遠鏡,看到更大更遠的宇宙。
我問:“你們這樣的學術組織,會吸納鐵真人這樣的江湖人士嗎?和學傳統文化的教授們坐在一起,他們彼此會怎樣?”
趙教授歎口氣說:“這是我遇到的一個大問題,雖然都從事中國傳統文化研究,卻是不一樣的路數。比如說,社會上的一些人,‘術數’上強,卻忽視‘易理’。我也努力想讓二者結合,我希望能推出民間從事中國傳統文化、有專長的人才,讓學術界接納民間術數。可是,很難啊!如果他們僅僅是由於理性知識有限,講不清楚他們所使用的方法的原理,我還可以理解。但是,有的民間術數人士過於神秘,不肯分享。有的願意講課,我們也為他們辦了班,但是,主流的學者們也難以接受他們,或許是教育背景不同,他們站在講台上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像鐵真人這樣的神秘人物,為他辦講習班都很難,第一,他沒有正常的聯絡地點,找他很難。他的電話換了很多次,作為學術機構,我們有自己的信譽,沒有保障的事情,就不能辦。第二,他非常情緒化,使得我們的溝通很困難。”
我非常理解趙教授的苦衷,要宣揚傳統文化,既需要易理,也需要術數,可是,把它們結合在一起,真是難題。
一種無奈神情出現在趙教授的臉上:“作為傳統神秘文化,理性知識和神秘體驗一定要結合,缺乏哪一個都無法傳播。實際上維持這個中心的正常運轉,也是麵臨著多方麵的困難的。一方麵,在一些主流學術人士的眼中,我是不務正業,一個從事科學的人竟然轉向研究‘偽科學’和‘迷信’。我們這個研究中心也處在尷尬窘迫的處境,我們既希望發展擴大,以便宣揚傳統文化,又怕大張旗鼓地做事,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被攻擊為公開宣揚迷信和神秘主義,甚至被取締。我們勢單力薄,也不想招惹是非,為此,我們的會議、研討都是低調進行的。這個大學包容多元文化,還給我們一席地位,我已經很高興了。”
趙教授順手給我一本雜誌:“這是我們的年刊,送給你。”我翻開,看到一張照片,中外學者合影。可是背景上的旗幟上,卻是八卦圖。“趙教授,易經是我們的傳統文化,韓國人用它做國旗,這怎麼可以?”我想,應該有個“文化產權專利保護機構”。
他說:“易經是我們的傳統文化,韓國人不但用它做國旗,幾年前,韓國的一個衛生部長在會議上宣稱,要建立國際易學基地,並把總部也設在韓國,這還了得?韓國已經把八卦圖用於國旗了,如果再建立了基地、總部,易經的中心就到了韓國。由於我們幾個中國學者的力爭,認為易經是中國文化的根源,應該在中國。最後,我們得到其他國家的支持。可是,回國後,我們卻無法建立易學基地和總部,我們得不到支持,沒有財力、物力,更要小心來自各方的反對。我們的文化被別國大肆宣揚也不是壞事!易經在國際上的地位比在國內高啊!”趙教授露出苦笑,他也無奈啊!
我理解了趙教授的苦衷,神秘的術數派不肯傳授知識,主流文化對神秘文化的追殺,他要傳播傳統文化,卻不得不瞻前顧後,小心行事。他的學術背景和他的胸懷都贏得了我對他的尊敬和信任,在他麵前,我感到坦然、安寧。我是一個學生,我渴望他能夠解答鐵真人帶來的疑惑和遺憾。
是“美麗的心靈”還是精神病?
我很奇怪,自始至終,趙教授都沒有談到鐵真人的精神問題。難道他就不懷疑鐵真人的可信度?是不是他有更多的知識,能夠讓他忽略鐵真人的妄想?他一定見過很多這樣的人。
“趙教授,我發現鐵真人的精神有些異常,不知道您是否發現了?他讓我想起了電影《美麗心靈》中天才數學家納什,納什既是個天才,又是個妄想症病人。這樣的事情,在我們看來是不可思議的,精神病人的話誰會信呢?我們會把他們的所有都看成是妄想。您一定接觸了很多神秘主義者、通靈的人,他們是否也不同於常人?”我渴望知道鐵真人的大腦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教授不懷疑一個精神異常的人的可信度?
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這是個很有趣的問題!我也見過其他的有特殊能力、通靈的神秘人物,確實有些人精神異常。因為我不是精神病專家,我不能診斷鐵真人到底有什麼精神問題。鐵真人的精神異常是一個事實,他並不否認他是從精神病醫院出來的,他也認為那是別人的迫害。關於他受到迫害一事,我沒有調查過。從邏輯上,很難成立,為什麼有個組織會專門迫害他呢?他並不屬於任何組織,也不知道什麼機密。他說過,他有一個道士師父,那師父傳授給他神功和神秘知識。他說那道士叫‘玄陽子’,我對那道觀很熟悉,卻沒有‘玄陽子’這個道士,這道士的真實存在性也是個疑問。但是,我們在談話過程中,我注意到了,他的智力高度發達,記憶力發達,他讀過的書,幾乎能夠背誦下來。他具備的一些關於天文、磁場、古代的知識,不可能是他以前的教育背景能夠給予他的。”
“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連他的道士師父也是他妄想出來的?他說,他在道觀門口看見了自己,才從輪椅上站起來,而那個他看見的‘自己’收他做了徒弟。如果連這個師父都沒有,那他也太能想象了!又是誰教給的他那些知識的?”我驚訝極了,這鐵真人和《美麗心靈》中的納什相似,他們生活中的一些人,對我們來說根本不存在,那些人都是他們想象出來的。那些人也是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那些人似乎隻為了他們才存在。他們的世界,充滿了我們看不見的事情,我們認為那不是真實的,是妄想,可是,對他們來說是如此真實,他們津津有味地生活在妄想之中。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不是真的呢?人的大腦啊,是多麼奇異啊!
“精神異常,使得鐵真人的可信度被嚴重地懷疑,這也是鐵真人的預測不能被其他專家所接受的原因之一。他的意識狀態異常,是個極其難以處理的問題,因為對於他來說,他意識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看到,他一部分是幻想,一部分可能是真實的感應。對於不了解他的人來說,就把他的全部意識都當成了妄想。這就是我們麵臨這些超常人物時遇到的困境,我們無法知道哪一部分是他的幻想,或者說,在什麼情況下他異於現實,或者超越現實,哪一部分又是他的真實感知。我們會把他的真言和妄想畫等號。”
“或者把他們的話當成了謊言!”我小時候,一度看到過別人看不見的,我就被當成了說謊的孩子。媽媽帶我看病,發現我有輕微癲癇,吃了一段時間的藥,我就正常了,再看不見別人看不見的了。
“是啊!盡管他有妄想的部分,但是,這一部分的‘妄想’,也許正是他能洞悉我們正常意識所無法洞悉的動力,不一定就是扭曲現實的、錯誤的思維。那部分也可能就是他的‘天才’之處!也許,我們很多正常的意識還沒有精密、細致到能夠覺知那一部分微妙的信息。那是一個我們正常人未知的領域,我們要抱著開放的態度,探索的態度。大腦所接收的信息,不是能夠被儀器測量出來的。對於這些人,我很謹慎,我不能用我們的意識標準來判斷他們的對與錯,不能把和我們不一樣的意識都當成妄想,甚至把一些很可能高於我們正常意識所洞悉的也歸於病態。”
這番話似乎讓我打開了一扇大門。確實,我們每個人的世界都取決於我們的意識,俗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講的也是意識問題。對於我們自己不能意識到的,並不能完全認為是別人的‘妄想’。
“鐵真人總是說‘天人感應’,他有感應,還用其他的易經、奇門遁甲等方法,他到底是怎樣感應到地震的?”我一直對於‘感應’有好奇心,“我們也可以感應嗎?”
“這也是我們遇到的最麻煩的地方,‘感應’是非理性的,遇到了理性,就說不清楚了。除非你親身體驗了,否則,就難以用語言表達清楚。盡管我研究的是神秘主義,我本人並不是完全強調神秘體驗、否定理性知識的人。我是個理性的學者,不反對‘感應’,並試圖溝通非理性體驗和理性知識。人的意識是如此奇妙,就像宇宙一樣神秘,難以用理性來分析評判誰是誰非!所以,在西方才有了‘心靈的宇宙,就是宇宙的心靈’一說。意識領域,也是人類最應該探索的一個領域!因為,我們每個人眼中的世界,都取決於我們的意識狀態。”“意識?”我暗自揣摩,“他說的意識,肯定不是我平日說的‘意識’,不僅僅是‘知道’的意思。”
趙教授給自己倒了杯水,輕輕呷了口。
“人的意識很玄妙,在宗教上就有一種神秘體驗,那是一種非正常的意識狀態,有的心理學家稱之為‘超意識’。這樣的時刻非常奇異,當一個人處於非正常的意識狀態下,就會感覺到‘上帝說話了’,有人也稱之為‘天人合一’。那時候自我意識消失了,在那種狀態下,一個人不會被理性的邏輯判斷、知識架構所限製,會洞覺到正常意識狀態下所不覺知的事物的整體狀態。我們每個人都經曆過,這很可能是一種高級的智能。當然,這種狀態非常不穩定,不會長久停留。所以,我不能因為鐵真人精神異常,就完全否定他的才能。”
我聽得興奮極了,他說的這種狀態,我很小就有。有時候,在一刹那間,我感到知道很多事情,像是大腦中被灌注了一股靈光,有圖像、語言。就在遇到趙教授幾個月後,這樣的狀態又出現了,我才有了《大毀滅》的創作。
“實際上,很多的真理都隱含於事物的背後,需要我們洞悉、覺察,而不是邏輯分析、數據證明。我們知道,人類最偉大的發明創造都來自直覺瞬間的光明,在微妙的恍惚狀態中,我們得到了最有價值的啟示。元素表、苯鏈等的發現,都是通過非理性的直覺,甚至是夢中啟示。創造力不是線性思維,可以說有很多非理性的成分。如果我們否定了非理性的智能,就會用有限的知識、慣有的思維限製我們的創造力,這就是很多人的創造力沒有被開發出來的原因。”
我有些詫異,一個有著科學訓練的教授不但不堅決捍衛理性,還能對非理性做到如此的理解、接納、寬容,甚至“縱容”,這需要多大的胸懷。他一定對“感應”這件事研究了很久了。
“我想:‘感應’很有可能是進入了‘非理性’意識狀態。‘感應’是一個人的意識狀態,幾乎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它,也無法用儀器檢查一個人的意識狀態,所以它常常被我們的理性思維所排斥。‘理性’是我們的主流,即使多麼神奇的事物出現,我們的理性思維總能拒絕微妙、非理性的東西,我們會用有限的知識,直線的、邏輯的思維來論證。這樣,鐵真人這些人的預測就遇到了我們理性的質疑,就站不住腳了,況且,他本人的意識本來就不處於正常意識狀態,他很難被其他主流界的學者所接受。”
“趙教授,我很高興,您談的這些我從來沒有思考過。我本能地把他們當成精神出了大問題,根本沒有想到過人的精神世界的神秘!更不知道意識還有這麼多層次!”我很興奮,我感到我發現了一個知識大寶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教授把我的思想視野帶到了一個我沒有想到過的廣度。人的大腦如此神奇,我坦然向教授承認:“教授,我感到很慚愧,我沒有思考過意識問題,連自己的意識都沒有關注過。我什麼時候是理性的?什麼時候是非理性的?我怎樣才能不讓有限的理性知識拒絕我非理性的資源呢?”
看我感興趣,趙教授興致勃勃地說:“人的思維、心靈、大腦,太神秘了!就如同宇宙一樣神秘!”他再次把意識和宇宙關聯起來。“很多古代智慧的來源就值得我們認真探索。就說《易經》吧,它的創立本身就是一個神秘的過程,伏羲‘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這個過程看起來是一個普通的觀察過程,可是,在伏羲的意識中是如何出現八卦的?在遠古的時候,人類可是沒有現代人這種高度理性的邏輯分析的,更沒有現代的科學知識去推演、論證和分析,他們直接用心靈去體驗、感知,在這種狀態下,他們所感知的是一個完整的大宇宙,不是有限的、局部的、隔離的宇宙的一部分。萬物被歸於‘陰陽’,萬象可以從陰陽中演變。這種用心靈去體驗感知的方式,我們現代人不如古人啊!我們隻是用大腦學、背、記,推理、實驗、證明,卻不再用心靈感知了。有時候,心靈告訴我們的信息,要比眼耳鼻舌身來得更快、更準。如果我們用現代的理性方法,就會把《易經》和很多古代智慧當成人類蒙昧時代的產物,當成迷信!”
誰也逃不掉宇宙的輻射。
我讚歎,古人和我們看到的是同一個天空,卻又是不同的世界,人的大腦是無比神秘的。我不停地點頭,隱隱約約地知道、理解了古人在沒有理性邏輯分析時,麵對宇宙時的那種直接感知。
“大腦和宇宙一樣神秘,我們對於大腦的認識和對於宇宙的認識,都是一樣沒有終點的。如果我們能夠研究透人腦,也就能理解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人對世界的認識和感知來自大腦,人的一言一行無不來自大腦。誰都知道,大腦是人的司令部,人腦是一個如此奇異、複雜的係統,隻要出現一點點腦瘤,人就可能失去正常的判斷、行動的功能,很可能不能走路,說話困難,昏迷不醒等。一個人是聰明還是愚笨,一個人的反應是敏捷還是緩慢,都是由大腦來決定。我對大腦的興趣一點兒也不亞於《易經》,我也用物理學的方法看待大腦,在我看來,大腦是人體信息、思想波的發射器,也是信息和波的接收器,隻是,大腦所接收到的波不是用儀器能夠測量的。”
“波?人體能發射波、接收波?”我吃驚地問,我聽說過那些江湖“神人”大談人體放射、人體波,可他們並不讓我信服,一是他們太神話自己,二是他們缺乏科學知識,講得太玄,太過分了。
“這並沒有什麼神秘的,人體發出多種波,你可以從日常生活中看到紅外波的應用,比如說,自動照明,人一進門,開關立即接通,電燈就自動開啟,人離開後可自動延時關閉。現代科學測試的結果證明,人類能對外發射某種微粒流和電磁波,經過訓練的氣功師運氣時可以使自身的人體電磁輻射強度大大提高,這時向病人發射外氣時,有些病人會感覺得到。人體還存在生物電,所以醫生可用心電圖、腦電圖來診斷疾病,有電必有磁,但由於人體磁場太微弱了,所以一般人的人體磁場不容易被測出來。人的肉體五官的感官識別能力屬於最低層,看得見摸得著的是物質,還有看不見摸不著的。宇宙中存在著的波多極了,肉眼能看見的隻是光譜之內的,在紅外紫外之外有更多的波頻。”
趙教授越講越起勁:“多數人隻能用肉眼看事物,可是,有些小孩子或者有奇異功能的人,就可能看到遺留的情緒和思想體。西方的神秘主義認為,人不僅僅以肉體的形式存在。人有六體,肉體隻是最低級的一體,還有情緒體、思想體、直覺體等。仔細分析,不無道理,肉體衰敗了,人看起來死了,人的情緒和思想還遺留著,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消散。大爆炸後的回聲現在還存在著,在宇宙的每個角落裏都彌散著宇宙輻射,人類就是根據這些宇宙波判定宇宙年齡的。”
這讓我想起我看到過的一個介紹驅鬼公司的電視節目。那時我驚訝不已,沒想到在英國“驅鬼”居然是一個生意。一家酒吧裏陰氣沉沉,氣溫都比別的屋低,每個來到這裏喝酒的人,都能感到酒吧裏有看不見的東西存在著,甚至在騷擾喝酒的人。後來,驅鬼公司又放鞭炮、又唱頌,用爆炸聲和陽氣,驅趕了留在這裏的陰氣。客人不再感到被騷擾了。
“我們生活在波的世界,地球上、宇宙中,無處不存在波。太陽光也是光波。除了可見的光波,還有更多不可見的波和宇宙輻射,宇宙微波背景輻射告訴我們,整個宇宙彌散著電磁輻射,我們卻看不見、感覺不到。但是,它卻存在著,高度精密的儀器可以探測到。坐在飛機上,都要受到宇宙輻射。即使你穿著防輻射、防磁波的保護罩,都不能保證不受宇宙的輻射。正是宇宙背景微波輻射的存在,才使得科學家能通過‘紅移’‘藍移’發現其他星係的存在,知道它們離我們有多遠。宇宙背景輻射的掃描圖,看起來像世界地圖,太陽係在圖上連個微不足道的小點都不算。這張圖告訴我們,宇宙輻射的能量分布是不均勻的。”
“宇宙輻射?那麼,恒星、行星也都發射波,我們很可能受到行星的影響?中國的紫微鬥數、古代觀天和西方的星相學都會把地球上的事情和天上的行星關聯起來,這有道理嗎?”我不由得插問,我們這一代人都對自己的星座和紫微鬥數感興趣。我們沒有古代人的信仰了,卻總希望和更高的事物掛上鉤,也隻有天上神秘的星星讓我們找到一點點心靈的安慰。
“這一點,一直在科學界有爭議。星星離我們那麼遙遠,怎麼可能有影響呢?或者有,也是微不足道。可是,就我們身邊的天體來說,沒有它們,我們就沒有生存的可能性了。它們的影響也早已為人們所熟知,就拿太陽、月亮來說吧!太陽是地球上光和熱的源泉,沒有了太陽,地球上就沒有了光熱,也就沒有了生命,沒有人類。在大宗教出現之前,都有太陽崇拜。那時候,太陽就是神,埃及的法老們也稱自己是神之子,太陽的兒子,因為人類的生存依賴於太陽。太陽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日出日落,影響著我們的活動、睡夢和植物的生長,缺乏陽光照射還會影響鈣的吸收,甚至會導致憂鬱症,接受陽光太多,會燒傷皮膚,導致人患白內障。太陽上的變化,也會對地球產生影響。”
“外麵傳言2012地球要毀滅,太陽黑子 也活動異常?”那時,2012還沒來臨。
“瑪雅人關於太陽突然落下、永不再升起的預言,並不符合科學規律,地球不會在2012年毀滅,人類也不會在2012就消亡。不過,天文學家發現,太陽上有耀斑,還有太陽黑子,太陽黑子是太陽上的一種激烈的活動現象。科學家早已發現了地球受太陽黑子的影響。太陽黑子的活動有周期,太陽黑子也喜歡成群出現,它們每隔11.2年就會一個個跳出來,形成‘集體活動’。太陽黑子群數量增多,就預示著太陽上將有劇烈的變化。開始活動的時候,黑子不斷產生,越聚越多,活動越來越強烈。到了4年左右的時間,太陽黑子的數目達到極大,那一年就是太陽活動峰年。2012不是高峰期,2013—2014年將是太陽耀斑活動的高峰。高峰過去後,太陽黑子的活動自然衰減。這一點是被科學肯定的,太陽黑子、耀斑對於地球上事物的影響是不可避免的。太陽的活動對人類的影響顯而易見,其他行星的影響並不能被直接觀察、檢測到,不能被觀察、檢測到,也並非意味著沒有影響。”
我鬆了一口氣:“2012年並不是太陽黑子活動的高峰期。那麼,太陽黑子會如何影響地球呢?”
“太陽黑子產生的帶電離子,能夠破壞地球高空的電離層,使得大氣發生變化,影響地球南北極和赤道的大氣環流,造成惡劣寒冷的氣候,甚至會引發過度的降雨,導致洪水暴發。太陽黑子放射強烈的磁波,影響到地球的磁場。當太陽黑子群活動激烈的時候,引起磁暴現象,指南針隨‘磁暴’抖動,沒法給出正確的方向,地球上飛行的鳥都會因不能夠辨別地球磁極而迷路,地球上的無線電波會被幹擾,電廠可能也會突然中斷發電,飛機、太空航行和電視等都會被幹擾,嚴重時會造成對電子產品的損壞。太陽黑子多的時候,地震也就會多。太陽黑子的活動不是我們今天才發現的,古人早就發現了黑子的影響。最早的太陽黑子記錄就是在中國,在公元前140年,《淮南子》中記載‘日中有踆烏’。”
他繼續說道:“有人提議,在太陽黑子活動高峰期,要及早預防疾病的大流行。這是為什麼呢?原來,太陽黑子活動高峰期,太陽會發射出大量的高能粒子流和X射線,在地球上引起磁暴,它們破壞地球上空的大氣層,導致氣候變化,細菌的毒性會加劇,如果這些細菌病毒進入人體,就會影響人的身體。太陽黑子頻繁活動會引起我們體內物質發生強烈電離,有人說,人體血液中白血球數目的變化也有11年的周期性變化,也是太陽黑子變化造成的。實際上,從2008年開始,太陽黑子就開始活動了,2013到2014年,太陽黑子活動正好達到了高峰。”
這些信息讓我震驚了!那時候,正好是2008年,四川出現8級地震,緊接著地球上發生了一個個的大事件,阿根廷的9級地震、全球的金融大風暴、豬流感(甲型H1N1),難道這就是太陽黑子的影響?猛然間,我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知,我悶頭在地球上生活,局限地生活在個人利益前途的狹隘世界裏,好像宇宙、行星、靈魂都和我無關,對於人類的整體未來漠不關心。而人類的集體命運、浩瀚的宇宙,哪一個都和我神秘地關聯著。我暗自提醒自己:“還有什麼要發生?我該如何應對?”
“離我們最近的月亮影響著地球上的潮汐、女人的生理、人的情緒,甚至影響著人的犯罪,美國的警方就發現在滿月的時候,人的自殺和犯罪率都顯著地增加。光太陽、月亮對地球就有這麼大的影響,何況宇宙間有那麼多的星星,難道不和我們彼此影響嗎?太陽和月亮的活動對人類的生活有深遠的影響,人們所不能確定的隻是這種影響的靈敏度如何。大量的科學實驗已經表明,我們地球上的生命活動、化學反應與行星的位置之間具有難以排除的內在聯係,隻是,我們目前無法量化這樣的影響而已。”
我被趙教授拉到了一個浩瀚的宇宙坐標上,想不到地球上的事物和天空中的星體有這麼密切的關係。我不禁想起小時候老奶奶眼中的天地是有神靈的、有知覺的,她敬天地之神,她教育我們不做壞事的時候,就會說“做壞事就要受到天打雷轟”。我從內心裏理解了鐵真人的憤恨,不管他的精神異常與否,他的世界不是僅僅在這個地球上,他肯定看到了更大範圍的事物。
我仿佛看到鐵真人懸掛在半空,一腳在地上,一腳在天上,他上不了天,也下不了地。他處在邊界上,處於不穩定的狀態。他不精神異常才怪呢!
“除了宇宙輻射,誰都知道地球上有磁場、磁極,這才有了羅盤、指南針。地磁場保護著地球,我們才不會被太陽風毀滅。否則,從太陽發出來的強大帶電粒子流形成的太陽風,就會直射到地球,就會滅絕地球上的生命。是地磁場讓這些毀滅性的太陽風發生了偏轉,保護了地球。地球上的動物都會受到地磁場、天氣、經緯度的影響,本能地選擇生存的方式。大雁、鴿子等鳥類就是根據磁極辨別自己的飛行方向,非洲角馬、斑馬的大遷徙也是依靠磁極辨別方向的,這都是動物生存的本能智慧。動物有高於我們人類的本能智慧,比如,蛇、狗、青蛙等動物都比我們敏感,地震前很多動物有異常反應。鳥會根據地磁尋找方向,在這方麵我們不如鳥。但是,我們可以觀天,如果我們迷失在大沙漠中,在夜間找到北鬥星,我們就有了方向。”
趙教授再次呷了口茶,繼續道:“我們感覺不到宇宙波,也沒有辨別磁場方向的能力,是由於在人類進化過程中,我們的大腦發達了,尤其是迅猛的城市化,讓我們的感官變得遲鈍了,喪失了動物靈敏的感官本能,失去了很多作為動物本能的智慧啊!對於神秘知識,我們要麼完全反對,要麼就迷信成為宗教,這都不會讓我們正確地享受古人遺留的智慧。”
“那麼,生長在不同地方的人也會不同嗎?古人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人傑地靈’,是不是這個道理?”我仔細琢磨風水的原理,除了風和水,是不是也可能是磁場波的作用呢?
教授答道:“在地球上,生長在不同的地點,就會受到不同的地球磁場的影響,連長在不同地方的橘子都不同,古人也說過,‘生於南國為橘,生於北國為枳’。科學發現,人的每一口呼吸,就含有700,000,000個帶電粒子。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你第一口就要呼吸這麼多的宇宙粒子,在出生地又要受到本地磁場、宇宙輻射的影響,這就決定了人所吸收的那個地點、那個時刻的宇宙精華。地球上有磁能,宇宙間充滿了宇宙背景輻射波,宇宙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著,所以說,人生來就有不同,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當然,在一個人的成長過程中,人還受到周圍的人(還有遺留在那裏死去的人)的思想、情緒波的影響。我們無處不受到磁波的影響,人怎麼能逃離磁場和宇宙波的影響呢?科學家也已經指出,支配物質運動的不僅僅有我們日常生活中能夠感受到的重力和電磁力,還有我們日常生活中無法感受的‘強力’和‘弱力’。我們都在宇宙波、磁場中,隻是我們自己沒有感覺、不知道而已。”
我恍然大悟,開始領悟了古人關於生辰的原理了。盡管古人不懂得磁場、宇宙波,但是,他們在冥冥之中洞悉了人的不同,他們根據人的生辰時刻來斷定人的性格、命運。
“宇宙粒子不但存在,而且宇宙中的高能粒子能量遠遠高於加速器中的粒子。諾貝爾獎獲得者丁肇中在實驗中發現了能量高達2400億電子伏的帶電粒子。加速器產生的粒子,能量最高隻有1012電子伏,即一萬億電子伏;而宇宙射線的粒子能量,最高的可達到1020電子伏,比大型加速器產生的粒子的能量要高出一億倍。”
“科學都發展到這個水平了?”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測到的,但是對我來說這絕對是天文數據,我難以想象,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是的。科學發展使得對於無窮大(宇宙)和無窮小(粒子)的研究越來越走近了。粒子物理學再要向前發展,找到新的粒子,越來越困難。地球上最大的能量加速器在地下100米深處,周長有27公裏,要造更大的加速器也沒有那麼容易,美國原要建造周長81公裏的超導超級對撞機,最後放棄了。加速器越大,需要的投資越高,可是,再怎麼造,也無法製造出宇宙粒子的能量來。而宇宙本身就是一座能量最高的粒子加速器,因此,誕生了一門新的學科——粒子天體物理學,它把研究微觀的粒子物理學和研究宏觀的天體物理學彼此結合了起來。”
“可是,找那些宇宙粒子有什麼用呢?人類這麼探索太空,到底要幹什麼呢?難道就是為了飛出地球,這麼多的地球人搬到太空也不容易呀!”我困惑地問。
“可不是為了飛出地球!尋找這些宇宙粒子的意義太重大!說簡單點,我們在探索宇宙形成、宇宙未來的去向,說得更深些,這樣探索的結果會影響我們的哲學觀。”他放下手中的茶杯。
我瞪大了眼睛,依然困惑不解。宇宙、太空、粒子怎麼能夠影響到我們的哲學觀呢?和人有什麼聯係呢?我以一個生活在地球上世俗人的眼光,看不到科學、精神背後的悄然關聯。“這些探索會告訴我們,在宇宙的深處是否隱藏著一個反物質的世界?反物質到底是什麼?因為,根據目前宇宙起源的假設——大爆炸宇宙學,宇宙在最開始的那一瞬間,產生的物質與反物質應該是等量的。但是,我們目前所在的地球和所能夠觀察到的星係,以及我們人類自己都是由正物質組成的,這是為什麼?那些反物質到哪裏去了?既看不見又不能觀察的那些暗物質、暗能量到底是什麼?已經有很多宇宙學者提出了這個問題,我們所居住的物質宇宙,或許不是唯一的宇宙,也許還有其他的非物質的宇宙存在。這個世界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人是肉體的還是精神的?這個論題爭論了幾千年了,科學探索也許會幫助我們理解物質和非物質世界的關係。”趙教授耐心地解答。
“原來如此!”我似懂非懂,我隱隱約約地感到,這些暗物質、暗能量、反物質聽起來已經不是地球上的事情了,也和我的生活毫無關係,但是,它們似乎又將我引向一個神秘奇妙的世界,將和我的生活發生關係。
“我記得看到過一個報道,科學家把辣椒帶到了太空,結果辣椒的個頭就變得和西瓜差不多了!是不是受到太空的粒子能量作用,辣椒就會更有能量?現在很多水果蔬菜都大得出奇,大就是好嗎?”我好奇地問。
我觸動了他的憂傷點,教授憂心忡忡地說:“自然規律不可抗拒,自然生長的食品也是宇宙給予人類最好的滋養。植物、水果、蔬菜長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季節,都是自然的結果,都有其生存的道理。燕麥就長在海拔1400米以上的幹寒地區,這樣燕麥才有了自身的營養特質。糧食、蘋果一定是在秋天才結果,早了就失去了原來的營養。可是,現在一切都在改變,人們不再按照自然規律行事了,尤其是我們對食品的種植進行南北交錯,不管時令,一年四季什麼食品都有,看起來是豐富了,但是,卻是在反季節、反時令。植物沒有了當地的營養,不能吸收足夠的光照,就用燈照,沒長到足夠長的時間,就用催化劑,為了多產、防蟲,就用轉基因。這導致我們的食品失去了原本的自然品質,長期食用這樣的食品,會有什麼後果,還不得而知啊!”
我終於明白了,難怪水果、蔬菜、肉都沒有滋味了,原來抗拒大自然、宇宙規律的東西,就不會有好滋味。我小時候和我的老奶奶在大西北農場裏生活,所有的食物都那麼有滋味,而在大城市裏的食品卻是肉沒有肉味,菜沒有菜味。
“那麼,人體怎樣發出波呢?”我繼續回到波的問題。
氣場,思想波。
“人體發射出波,是不可爭議的事實。因為,人體存在生物電,能發射電磁波。人體內各器官組織的活動都有自己的周期性,都會成為波動之源,在體液中產生類似聲音的機械縱波。在檢查身體時,醫生可用心電圖、腦電圖來診斷疾病。美國大兵在夜戰中用的紅外眼鏡,就是根據人體發出的紅外波來發現目標。在攻擊人的時候,蛇不是依靠視力,而是根據人體的波。先進的大廈中,公共洗手間就是根據人體產生的紅外波開關水龍頭。”
若說身體受到波的影響,我毫不懷疑,我打手機時間稍稍長一點,就會感到頭痛。走到有高壓電的附近,感到頭發都會豎起來。“那麼,我們不同的人發出的波不同嗎?”我記得,看到電影中大兵們夜間戴的紅外眼鏡看到的人似乎很清晰,幾乎和平日裏看到的差不多。
“當然了。比如說,病人和正常人發出的生物波不一樣。我們的思想都會產生思想波,思考不同的事情大腦發出的波也不同,思考低級事務和思考高級問題時候所發出的波也不同。根據波我們也能夠判斷人的心理和諧、平衡、穩定狀態,‘熵’的理論告訴我們,混亂導致係統坍塌。混亂導致我們自身的能量嚴重損耗,疾病由此而生。一個人思想的波和諧與否,也會影響自己的身體。中醫上把很多疾病歸於‘情誌’,現代醫學也發現人的情緒壓力是引發癌症的病因之一。”
“那麼,我們常說到的氣場也和波有關嗎?我們總是說‘氣場’,這兩個字聽起來如此神秘,仿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我問。
“其實,我們常人所說的氣場,並不神秘,就是由人體產生的各種波,包括了人的思想波和肉體的生物波所產生的場。對於敏感的人,就會有這樣的感受,見到陌生人、陌生地方,都有強烈的第一感覺,這感覺就是你與這個地方的地磁波、人的思想波、身體的波發生作用的結果。我們常常一眼就能夠斷定人,就是根據人的波、氣場、能量場。沒有比對一個人的能量場更加直接、準確的判斷了。能量,可以演繹成一個人的思維、語言、決策、行動。”
“難怪有的人我們一見如故,有的人認識多久都感到陌生。我也會莫名其妙地被某些人吸引,又毫無道理地排斥某些人。如果從波上來詮釋,就是我們彼此波頻不和諧了!”我能夠在現實生活中找到太多這樣的例子,從波的原理上來理解,我感到氣場並不神秘了。
“人,既是波的發射器,也是波的接收器,並且和其他各種波發生作用。在人與人之間,波的和諧與否,決定了是否彼此喜歡。有的人,我們一看就喜歡,有的人,我們怎麼也不喜歡。科學家卡普拉根據《易經》上講的‘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提出‘律動’,在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中存在著細微、基本上看不到的波跳躍,兩者被複雜而精密的律動同步順序著,如果失去同步,就出現對立、反感和不協調。
“我們的思想波向外發射,也不斷地接收別人的思想波。人體的很多波是無為的,不可控製的。我們無不受到其他思想波的影響,我們又都互相影響,你的家人、朋友、同事,在公共環境中:地鐵、小區、城市、國家、地球、宇宙都是思想波的波源。我們每個個體的波混雜在一起形成了集體的波,從個人到家庭、社區、城市、國家都有自己的波和氣場,我們的大眾觀點,就形成了我們的集體思想波。人類集體的思想波,就決定著人類的命運,人類的思想波狂躁到極致,就產生了由人為製造的集體活動,比如戰爭、革命。”
我驚訝了:“人類的思想波,也決定著人類的命運?個人的思想波決定著個人的命運?人類的命運和個人的命運都和我們自己的思維、行動、決策有關?這真讓我感到恐懼,大多數情況下我們不能辨別自己所處的波場。思想波既看不見,又摸不著、聞不到,對於不靈敏的人,將不知道自己所處的思維波場是混亂,還是有序、和諧,也不知道自己所處的空間是有害還是有益?”在超市、百貨等人多的地方,我常感到筋疲力盡,仿佛有看不見的黑洞,把我的能量吸走。
“不要恐懼!你所說的情況,是人的思想處於低度的意識狀態、對外界不敏感的狀態。這樣的人依靠本能、欲望而落入自己生理和物質所需要的群體,基本上沒有高度的自我控製。
當人的靈性大開的時候,就好比精微的波頻儀,能夠很靈敏地判斷自己所處的人的波場。動物會比人更加敏感地感知到自然的波,比如在地震、洪水出現之前,動物就會感知。你應該感到振奮,因為,從這個層次上看,我們每個人都對自己所在的‘場’有責任了,如果我們能夠協調自己的思維波,就能夠有益於自己的命運,如果一個集體能夠協調集體的思維波,就有益於集體的命運。命運在一定程度上,就在人類的思想意識深處。人不是命運的犧牲品,而是命運的製造者之一。”教授樂觀地說。
思考不同的問題,就會有不同的思想波。我仿佛看到空中無處不彌散著波,有的像是“轟隆隆”的機器坦克,有的像是悠揚的小提琴。我問教授:“波場這麼無處不在,那麼,鐵真人觀察天上的變化,他是不是也感應到了普通人感應不到的波場?鐵真人大腦的異常是他真的感應到了我們不知道的某種波嗎?不過,我們離宇宙那麼遙遠,怎麼可能感受到波呢?”我無法想象,遙遠的星係和我們的思維有什麼密切的關係。
趙教授說:“鐵真人的問題,我無法確鑿地回答,因為,我沒有他那樣的感受,我隻能做理論上的猜測。但是,很多事物,遠遠超越了我們的認識。宇宙如此神秘浩瀚,超出我們的想象。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人和宇宙有千絲萬縷的微妙聯係。就如發射器,月亮影響著地球上的潮汐、人的精神狀態,太陽黑子活動也會對地球有影響,比如通訊、發電、航天等。”
“您說思考不同的事物就會有不同的波。如果改變思維,就可以改變氣場,那麼人們就可以改變自己的人際關係,也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了!”我看到了改變生命的潛力了。思考宇宙、生命、上帝的人和思考如何少做多得的人一定有天壤之別。我常常看別人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點不假,有的人眼睛深邃,閃著亮光,像夜空中的星星。有的人眼睛放射著“殺氣”,像隨時撲食的動物。有的閃爍不定,有的憂傷,有的喜悅……
“是啊,人的思想波是可以改變的,宗教都講究修煉,在我看來,修煉所達到的,實質上是將人的思想波從混亂變為和諧。思想波的波段、速度和強度,都與我們所思考的問題相關。英國科學家發現了這樣的現象:所謂正常人發出的波躁亂無序,而癲癇病人、僧人的波卻比正常人有序。可以說,人在冥想狀態下的波最有序,現在,英國國家醫療組織已經把冥想應用在了治療憂鬱症上。從科學的角度出發,我很讚同宗教上的冥想修煉,從波的角度來看,冥想、調息最終也是將自身的波調整到穩定地與宇宙和諧。”
趙教授到底是學科學出身,講什麼都有理有據,還不斷引用科學的證據,讓我信服。我的大腦波開始跟上他的波頻了,我的問題一個個在大腦中浮現,有時候,還沒有等我問到,他就已經回答了。不過,有一個問題,我急切要得到答案,那就是人的創造力問題。我每日要更新網絡欄目,有時間限製,又要陷入繁雜的事務,而網絡上的文章幾乎是東抄西抄,沒有新思想、沒有創意。苦思冥想出來的內容,也沒有超越性、創新性,不過是以前的翻版,要不就是別人的翻版。我們陷入了一個“天下文章一大抄”的困境,我們為了網絡的點擊率轉發的微博也是充滿了吃喝拉撒的瑣碎小事,要不就是自戀抒情,要不就是口水戰。我深感苦惱,我急切渴望開發自己的創造力。
我問:“我們怎樣才能有創造力呢?那些有創造力的人的大腦發出什麼波?如果能發現創造時候發出的波,我們是不是就能根據波來打開大腦的潛力,或者說創造力?”我很好奇,古代人還沒有我們現在的知識和見識呢,伏羲怎麼就能創造出《易經》呢?而且一部《易經》奠定了中國文化的基礎。
阿爾法波,給你創造力!
趙教授說:“這是個非常好的問題!每個人都關心成功,但是,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開發過自己大腦的創造力。如果我們理解了大腦創造力的波,也就知道怎樣開發創造力了。很多時候,創造力不在於拚命地苦思冥想,而是在於‘不思考’,讓大腦靜下來,靜等畫麵的浮現。我個人認為,在遠古的時候,人類的大腦遠不像今天的人這麼嘈雜。我說過英國科學家發現癲癇病人和僧侶的腦波比正常人的大腦波有序,這說明我們現代人的大腦普遍躁亂。僧侶的大腦思考較為平靜,他們思考的是上帝、佛、生命,而一個正常人大腦思考的是生活的事物,兩者間的品質完全不同。
“你設想一下伏羲生活的年代,首先沒有這麼複雜的社會結構,沒有這麼多人造的環境,沒有高樓大廈,沒有汽車尾氣、鳴笛。白天伏羲看到的是日出日落,黑夜中看到的是繁星閃爍,一年四季大地上冬去春來,夏日電閃雷鳴,秋日滿地落葉,冬天寒風瑟瑟,春天百花盛開。那是什麼樣的自然環境,雖然沒有現代的物質生活,可是,人們也沒有現代人的焦慮,他們的大腦沒有被買房、買車、升遷、養孩子、退休、養老金等一係列的問題填滿。
“他們思考的問題都和現代人不一樣,伏羲或許在思考宇宙的秘密,他在仰視天空,俯察大地,觀察四季、萬物,他在靜靜地傾聽,傾聽自然,傾聽自己的內心。我甚至想,古人生活在一種自然的冥想狀態,他們所感知的不差於我們現代人用理性學習到的知識。他們直接深入到宇宙的實質,而不僅僅在描述現象。我對大腦非常有興趣,我想,他們的大腦很可能是釋放出了有創造力的阿爾法波。”
“阿爾法波?是腦電圖測量的那幾種波之一嗎?”我記得有貝塔波、西塔波都和希臘字母相關。
“是的。目前,通過對大腦的科學研究,人們已經發現人的大腦有四種基本腦電波,δ波(道爾塔波),θ波(西塔波),α波(阿爾法波)和β波(貝塔波)。大腦處於不同的意識狀態,就有不同的腦電波,也就是說,大腦在執行不同工作的時候所發出的腦電波不同。睡覺時候,就要發出睡覺的波,創造性思考的時候就發出創造性的波。當一個大腦能夠做到這樣,這個大腦就工作得非常好,就正常了。否則,睡覺時候發出的不是適應睡覺的波,該思考的時候發出的不是思考的波,一個人的麻煩就來了。”
“那麼,睡覺、創造的時候,都是什麼波?”我對睡覺波、創造波異常感興趣。創造力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什麼不是來自創造力?沒有創造力,就隻能複製、追隨。天才們的大腦裏,肯定適應於創造的波最活躍了。現代社會中,失眠和缺乏創造力是大問題。隻有睡足了,有創造性思維了,才有能力實現自我。
“人在深度睡眠時,出現δ波(道爾塔波)。大腦出現α波(阿爾法波),通常會在似睡非睡、在身體放鬆的時候。阿爾法腦波非常適合於創造,科學家們進行了大量的研究,結果發現阿爾法腦波時有時無,不是長期出現。例如,在深睡時候,大腦中沒有阿爾法波,一個人在情緒緊張、激動、恐懼、驚慌、憤怒的狀態下,大腦中也沒有阿爾法腦波。在淺睡眠的時候,出現θ波(西塔波)。在清醒時候,出現β波(貝塔波)。”
“創造力原來在最放鬆的時候才能產生!”我回想自己在似睡非睡的時候,沒有什麼意識,卻感到什麼都知道了。記得有幾次,我還沒起床,媽媽想把我叫醒,問我問題,我模糊中的回答讓她吃驚。我醒來的時候,卻是混沌一團。那種狀態下,過去的、未來的、正在發生的事情,會像是一個電影平麵一樣展開在眼前。有很多苦思冥想得不到答案的問題,會在那時候有了答案。可是,一旦醒來,就是抓耳撓腮地想,也什麼都想不出來了。我期待著阿爾法波能夠經常光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