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夜半議事(2 / 2)

安王微皺起眉頭說:“徐長史是否懷疑慶王與和月國有勾結,欲借王妃之手成事?”

徐懷錦垂首道:“卑職該死!”

安王擺擺手:“王妃與我親密無間,夫妻同心,不會於我不利。那信我看過了,來自和月國無疑,無關慶王。至於信使到來與李源換防都在這個時候,確實有些說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西境外那股和月國騎兵,隻為接應信使,不影響邊境安泰。但徐長史的多疑並沒有錯處,慶王勾結得南昭國,也可能與和月國有私交!我們不可掉以輕心,須緊密防備!”

又商討了一陣,雞叫三遍,四更天的時候,眾人方才散去。

安王走出德輝院不遠,回頭望著院門上懸掛的兩盞燈籠,內心微微地感慨了一番,這院子他也沒住多久,卻曾是他真正意義上的棲身之所,院內建築都經過精工良匠改造,各種機括消息,繁瑣複雜,防守得極其嚴密,曾有嚴令:無腰牌擅入者死!他與太子隻有在這院裏,才會完全放鬆。修建這樣的院子,當年兄弟倆曾有過爭執,太子說建在太子府,萬一有什麼事他一人承擔就夠了,安王死活不肯,母後為太子的將來死不瞑目,生前囑咐他守護哥哥的話言猶在耳,他拚了命也要保住太子,這樣機密的院子,隻能修在安王府,太子府不可太過招搖。

他去探過慶王府,慶王輕功不濟,未必沒派人來過他安王府,他手下的陸雲飛與荊風武功不相上下,若來也就是他來過。

雙方都防備得密不透風,德輝院不容人窺探,慶王的仁院,他也沒進得去,印像最深的是仁院裏養了好幾條凶猛暴烈的惡犬,由侍衛牽著,來回巡守,架勢倒也嚇人。

太子還偶爾會跑來德輝院歇息,放鬆一下,他卻是許久不在德輝院住了,他有了明珠,再不能回歸往日來去自如、無牽無掛的單身生活。

明珠說他不給她空間,事實上最黏人的卻是她,一刻不願讓他離開,她纏著他的時候,說要去辦正事那是絕對不行的,侍衛們統統被攔在芷蘅院門外,不準入內,龍犀木腰牌她的四侍都敢隨手扔掉,福至有一次為撿回聽書用力擲出去的腰牌,還差點跌進荷池,此後他到芷蘅院來,再不敢出示腰牌。她的無法無天,蠻不講理,刁鑽嬌縱在他眼裏卻是可愛到極點,沒有半點怨惱,隻是想到從屬部下在眼巴巴地等著他,心裏就有些歉疚,有些慚愧,難怪自古以來帝王誤事多為紅顏,父皇為了心愛的女人連親生骨肉也可以不管不顧,他算是體會到了其中滋味。但他還不至昏庸到那種地步,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明珠對他的愛戀癡纏是他苦求來的,她的珍貴無與倫比,他需要她的愛,也深深地愛她,無論如何,情願自己辛苦,絕不讓她生氣難過。

這就是德輝院近幾個月來改在半夜議事的原因,白天他要陪明珠,明珠未懷孕時他外出可以帶上她,議事卻不行,不說手下人都還顧忌著她,必不肯吐露真言,明珠自己也不耐煩跟他們久坐,他又怕明珠沒有了他的陪伴,會胡思亂想,所以有什麼緊急事情,隻好等到半夜明珠睡熟了,才悄然離開她,到德輝院與眾人碰麵商討,總要趕在天亮之前回到她身邊。她雖然愛睡懶覺,天亮時卻會睜開眼看他一下,那是因為他每天清晨起床去練劍,有意無意地將她弄醒,很想讓她也起來,但她不肯,卻養成了這個習慣,睜眼看看他,有時候翻身又睡過去了,有時候霸道地纏住他,連他也不讓起床。

荊風等人經常四處奔波,本已十分辛苦,府史們日夜思慮,操持各方麵事務,也不容易,近期事多繁雜,若還似這般半夜議事,他們不能睡個囫圇覺,隻怕都吃不消,安王自己有玉露服用,不覺得什麼,但下屬們精神身體若是被弄垮,就壞事了。

安王一路想著,不知不覺回到了芷蘅院。

進內室洗手,出來脫了外袍鞋襪,輕手輕腳鑽進紗帳,明珠特有的清雅香氣撲鼻而來,剛揭開棉被一角,還沒躺好,她溫軟的身體便擠壓過來,趴在他身上,呼呼睡得香甜。

安王將她抱了個滿懷,輕撫她嫩滑的臉蛋,衝動地想咬她一口,終是忍住了,隻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前額,滿心幸福地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