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封信分別給安王和明珠,是和月國國君哈裏克親筆所寫,安王才不管是否侵犯人權,先把明珠那封小心拆了,看了一遍,微微一笑,複又封好,讓人打開那六隻大箱子徹底檢查過,這才叫送進內院,交給明珠。
打開寫給他的那封信,仔細讀來,他臉上神情瞬間變得嚴肅冷厲。
玉煌送來的禮物,盡數擺放在明珠麵前,和月國特有的奇珍異寶,各種特產,吃的用的,應有盡有,居然有羊絨毛線,各種掛毯地衣,全部手工製作,上麵以彩色毛線編織出和月國優雅迷人的風土人情,精美絕倫,令人愛不釋手,明珠又拿到了那支贗品綿玉笛,不禁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回不會再有人來求了吧?聽琴和觀棋展開一幅畫像給明珠看,明珠湊上前仔細看那畫上的一對盛裝男女,和月國的新國王和新王後,玉煌還是那副暖透人心的笑容,他身邊的王後是他的親表妹,莫克家族的一位小姐,才十三歲,臉上稚氣未脫,有一雙濃黑如畫的眉毛,眼睛大大的,和他一樣透著淡淡的藍光。
他在信上說:阿力帶來了你的消息,我很難過!五月盛典,和月國的國王必須有王後陪伴,接受萬民朝拜,將與我共度此生的表妹也叫阿依娜,她還不大懂事,很純真……我心中永遠珍藏著一顆明珠,終此生為你在真主麵前祈禱,你,一定要幸福!
安王回到內院,觀賞了一下玉煌的禮物,看了那幅畫,讚了幾句,卻隻字不提玉煌寫給他的那封信。
七月流火,明珠扛著個大肚子,稍微一動就香汗淋漓,一天要換幾套衣裳,很不耐煩,安王還是不時會往外跑,一去三幾天,去之前總跟明珠說清楚,隻說是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又必須要辦的事情,明珠也不多問,叮囑他快去快回,自己多加保重。不外出的時候安王就盡量多地陪在明珠身邊,內心暗暗祈禱明珠生產前外邊不要出什麼事,讓他能夠陪著她生完孩子再說。
俗話說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開年以來南方一直大旱,滴雨未下,農民辛苦播種下去的種子幹死壞掉,河水幹涸,商船不行。南方多水田,氣候溫暖,曆來以能播種兩季稻穀為幸事,眼看八月來臨,第一個收獲季節顆粒無收,意味著將有成千上萬的貧民百姓得忍饑挨餓,民眾無限焦慮,當地官衙也想了法子抗旱救災,收效甚微。荒災在即,民心不穩,朝廷正商議著要加大救災力度時,忽然有驛報傳來,災區發生暴亂,暴民有幾千人之多,殺富濟貧,深得貧民擁戴。暴民驅走官員,霸占官衙,毫無計劃地大肆開放官倉,借此籠絡民心,吸收更多的青壯年加入隊伍,短短幾天時間,就發展壯大到一萬多人,聲勢浩大,眼看著要成了氣候……
朝堂上,皇上高坐金殿龍椅,環視群臣:“此事當如何處置啊?”
有大臣奏道:“啟稟萬歲:旱災加上暴亂,此事若處置不當,有失民心,微臣以為,當以皇族人員為欽差,分兩路前往,一路大力鎮壓暴民,一路懷柔施恩救災,彰顯天子龍威,和聖上愛民親民之心!”
皇上微微點頭:“如此,可派哪兩位欽差?”
慶王微不可見地掃了一眼左側,一位老臣出列,是史部尚書周敏才,上前奏道:“啟稟萬歲:老臣以為,此事可以不用兩位欽差,有一位才俊,能當起兩項重任!”
“哦?周愛卿且說來聽聽,他是誰?”
“乃是三皇子,安王殿下!”
太子怔住了,飛快地掃了一眼慶王,慶王卻麵朝皇上,頭臉擺得端正,誰也不看,臉上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
安王與慶王並排而站,姿勢表情幾乎與他一模一樣。
“周愛卿說說理由!”
周敏才稟道:“安王殿下文才武功兼有,要說鎮壓區區暴民,那是手到擒來,治水更不在話下,經驗豐富,前年青州旱災,不是安王殿下英明有才幹,如何能將旱災年轉成豐收年?老臣竊以為,安王殿下乃天降奇才,定能為朝庭解此憂難!”
皇上便看向三兒子,目光閃爍:“安王,著你為欽差,往南邊鎮壓暴民,緩救災情,你可願意?”
滿堂文武靜悄悄地一點聲音都沒有,皇上派欽差,什麼時候問過人家願意不願意?若是安王回答說不願意,他會是個什麼表情?
安王俯首道:“為國分憂,責無旁貸,兒臣聽父皇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