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發現(1 / 2)

“五娘子,小六兒送信兒來了。”

篆兒拿了封信放在裴彥馨麵前的書案上,輕輕地道。

裴彥馨拆了信封仔細讀了起來,沒過多久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篆兒見狀想要問又不敢問,隻能擔憂的看著她。

等裴彥馨把信扔進火爐被火舌卷住吞沒,她才關心的問:“五娘子,您沒事兒吧?”

“祖父可在府裏?”

裴彥馨搖了搖頭打聽道。

“在,侯爺這幾日一直未出府。”

篆兒點頭。

“給我換身衣衫,我要見祖父。”

裴彥馨吩咐下去便徑直往盥洗室去了。

篆兒看了看日頭,這個時辰侯爺一般是在午休。

她想出聲提醒五娘子的,可是五娘子那心不在焉的樣子顯然聽不進去。

她隻能招呼藤兒給五娘子拿衣衫,她自己進去伺候盥洗。

裴彥馨走到榮壽堂門前的台階前,門簾就被撩了起來,是汪嬤嬤聽了丫鬟回稟迎了出來。

汪嬤嬤一見裴彥馨小臉兒曬得通紅,鼻尖上細細的汗珠冒出,連忙拿出絹帕給她試汗,心疼的囑咐:“五娘子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日頭最毒了。就是有急事兒也得讓丫鬟給您撐一頂紗帽,這要是曬壞了不得侯爺得多心疼啊!”

裴彥馨聽了心裏暖暖的,主動低了頭湊上去,嘴上不饒道:“嬤嬤您就不心疼啊!”

“心疼,心疼,嬤嬤最心疼五娘子了。”

汪嬤嬤聽了裴彥馨撒嬌,心裏越發熨帖,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寵溺的眼神與笑意漸漸溢出眼底,順著眼角的細紋慢慢爬到臉上。

裴彥馨笑了笑一抬眼正好看到汪嬤嬤腰間別著的和囊。

這個荷囊她很熟悉,裴家上下也沒有人不認識,汪嬤嬤幾乎每天都會戴在身上。

荷囊的邊角洗的發白,告訴世人滄桑的它是有故事的。

荷囊上那朵並蒂蓮已經脫線好多次了,縫補的人有一手好女紅,修補的幾乎毫無痕跡。

若不是新絲線太過鮮亮,也許沒有人能一眼看出不同。

“不同於一般的辮子股針,鎖套是又外向內套,繡花朵時習慣用繞繞針,花蕊用的是打子針......”

裴彥馨腦子裏閃過大姐對麗妃送給太後荷囊的描述。

當時大姐見到那個荷囊時,一下子便認為麗妃送給太後的荷囊與她出事兒那日的荷囊出自一人之手。

但大姐用了半個時辰抽死薄繭,卻發現她一開始認為一模一樣的針法習慣竟正好相反。

完全不一樣。

大姐一時弄不清是記憶出了問題,還是哪裏不對。

但大姐仍是堅持兩隻荷囊出自一人。

若是針線習慣可以模仿,那麼一個人的感覺是模仿不來的。

但恰恰感覺這種東西無法拿來細說。

所以兩人一直沒有結論。

今日見了汪嬤嬤那隻荷囊她突然便想起了那隻荷囊。

她打量著荷囊問道:“嬤嬤,您的荷囊好奇怪呀,既有蘇繡的平、光、齊、均、和、順、細、密,又不乏湘繡的生動靈活,比孫繡娘都厲害!”

汪嬤嬤順著裴彥馨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間,笑道:“是啊,這是把蘇繡和湘繡揉在一起才出來的,以蘇繡打底,用湘繡加以精細。”

“真厲害!”裴彥馨眼裏熠熠生輝,閃著興奮與崇拜,“嬤嬤,這是您自己琢磨出來的嗎?”

汪嬤嬤笑著搖了搖頭,拉著裴彥馨往屋裏走,“嬤嬤是個手拙腦笨的,哪裏能想出如此巧妙的法子來,是嬤嬤小的時候隨別人學的。”

“是嬤嬤的娘親嗎?”裴彥馨眨著眼睛又問,“福姐兒的女紅就是隨娘親學的。”

其實,王氏在世時隻教了她一些簡單的針法聯係,畢竟那時她還小。

但裴彥馨一直牢牢記在心裏。

“不是。”汪嬤嬤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勉強搖了搖頭,低頭溫和的問她:“福姐兒知道這麼多,已經開始學套針了嗎?奴婢記得孫嬤嬤學的是蘇繡。”

裴彥馨點了點頭,激動的道:“福姐兒要學最厲害的針法,給順哥兒一件很漂亮很漂亮的袍子。”

汪嬤嬤聽了嗬嗬笑,打趣道:“為何隻有順哥兒的,怎麼沒有侯爺,大爺大郎君的?”

裴彥馨眨了眨眼睛,歪著頭想了想道:“祖父有嬤嬤呢,父親的夫人一月就做一套,大哥有大嫂,剩下順哥兒自然是福姐兒照看了。福姐兒答應過娘親的!”

汪嬤嬤聽了神情微微有些動容,摸了摸裴彥馨的頭發,感歎道:“福姐兒真是乖巧懂事。”

裴彥馨與汪嬤嬤一同進了榮壽堂大堂,她看了汪嬤嬤一眼,站到內室槅扇門前隔著帷帳對著裏麵輕聲道:“祖父可起身了,福姐兒來看祖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