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賢其人(2 / 2)

聽聞鶯鶯叫他哥,明賢顯得異常激動。“鶯鶯……你肯再叫我哥了……我……哥……對不起夫人和你……”

鶯鶯怔忡片刻,難道明賢離家有內情。“都過去了。鶯鶯準備些清粥小菜,哥用些。一連幾日不沾水米,若真得熬壞了身子……家中一切還要哥哥料理呢。”

明賢激動的淚如雨下,慌亂得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淚水,連連點頭。“好、好!”

立在一旁的長安見小姐勸動了自家主子,連忙提過食盒,擺好碗筷。

明賢激動得想要起身,不曾想跪得太久,雙腿早已失去知覺,撲通一聲載倒在地上。

“哥?”鶯鶯連忙將他扶住,“可傷到哪裏了?”

“無事!無事!”可雙腿傳來酸麻刺痛讓他俊朗的麵目糾結。

鶯鶯微笑著同長安將他扶到旁邊的椅子上,他用餐,長安替他反按壓雙腿。看著他強忍酸麻,皺著眉喝粥的模樣,鶯鶯忍不住掩袖偷笑。

“哥,以後再切務如此。縱然得孝子美名,傷了筋骨,父親知道亦不會心喜。”

“父親隻會罵我迂腐、木頭腦子。”明賢耳邊又響起父親的申斥。

鶯鶯笑著望著他,眼神明顯是在笑他明知故犯。

一碗清粥,暖了崔明賢的肚子,鶯鶯收獲了一個不錯的兄長。想到不同的未來,是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鶯鶯……兄長來晚了……”滿臉落腮胡的男子跪在一座孤墳前痛哭,“鶯鶯,兄長後悔。當初若不曾棄家從軍,是否就不會……多少次為兄想去張府探望小妹,又怕……鶯鶯,為兄離開不過半年,如今卻陰陽兩隔……”

“那張珙母子流放千裏,千裏之外難免發生意外,想來他們也熬不過多久。”高壯威猛的男子想到痛失親人,哭得愈發傷心,他此刻哭得如個孩童,“小妹當年兄長絕不是有意……有意闖進你閨房……為兄知你喜歡黃鸝鳥,特捕了一隻歡歡喜喜得送去……不想你竟在屋內沐浴……”

鶯鶯在他喃喃自語裏弄明白了一件事,十三歲的兄長無意闖了十一歲小妹的閨房,不小心的瞧到了小妹赤露的肩膀。小姑娘五年未正眼看過兄長,不曾同兄長講過半句話。

越看越覺著男子麵熟,細細打量良久,恍然大悟這男子分別就是成年的崔明賢,而他麵前的墓碑上赫然寫著崔鶯鶯。

鶯鶯猛然坐起身,睜眼打量四周,長舒一口氣,才又緩緩躺下。方才的夢境是前世發生的,還是虛無的幻象?

崔氏兄妹的心結若真如夢中那般,一切便能解釋得順暢。想來原來崔鶯鶯因害羞不敢同兄長接近;而兄長誤以為小妹認他為下流胚,不敢留在家中。小小誤會,卻讓崔家人的命運轉了大彎。

若夢境是真,她定要與兄長解除誤會,言歸於好。衝著前世他為她所做的,定要勸鄭氏收兄長為嫡子。雖滿腹心事,鶯鶯的眉心舒展,不久又昏昏睡去。

崔家靈堂之中,崔明賢正重在靈柩叩拜。“父親放心,明賢雖無大才,日後必孝順嫡母、撫愛嫡妹,不枉父親養育之恩。”

靈堂外,鄭氏立在回廊之中,她憔悴的麵容之上,終於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筆。

夫君,賢兒終於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