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殿行完了禮,這才到偏殿敘話。
柔貴妃打發女官、宮女們出去,隻留了隨身的一個名喚霞衣,一個名喚纖痕的貼身宮女侍候。
柔貴妃同大舅母問老太太以及家中眾位哥哥、嫂子們的安好及家中的情況,我這才悄悄地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位姨母,長籲了一口氣。
還好並沒有叫我失望,這位姨母雖說也是三四十歲的人了,當然不像小姑娘那麼鮮嫩,但是雍容華貴,如同盛開的牡丹,那氣質,還真不是蓋的。看來,皇帝的審美觀還是很正常的。
美人我向來是愛看的,不知不覺就多瞟了幾眼。
柔貴妃大約與大舅母岑夫人敘完了話,回過頭來,正好與我的眼光對上,我就露出了個笑臉。
柔貴妃大約沒有想到我第一次見她就這樣大方,微愣了愣,隨後也笑了,說了句倒是個不怕生的,就朝我招了招手。
“榮兒,過來給姨母瞧瞧。”
我依言過去,她細細地打量著我許久,然後歎道。
“與慧妹妹不怎麼像,倒是像妹夫更多一些。”
大舅母岑夫人點頭道。
“老太太也是這麼說,我看也是,倒是更俊一些。”
這一天,就在長春殿裏消耗光了,守冬和流香大約經常進宮,流香跟三皇子交好,守冬則同五公主是手帕交,他們方到,就有小太監奉命過來請了,大約宮中的皇子、公主們也是有些無聊的吧,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急切地派人來請了。
柔貴妃就打發他們去了,岑夫人也說自己去歇息一下,讓宮女帶她去了,隻將空間留給了我和柔貴妃兩個。柔貴妃拉著我問了不少母親的事,問得十分詳細,得知母親過得很幸福,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隨後又有些黯然之色。
我安慰她道。
“娘娘不必憂傷,父親已經請調回京,等再過兩三年,任期一滿就可以回京了。到時,娘娘和母親自然可以重聚,共敘離情。”
柔貴妃笑了。
“我這個大人,倒要你這個小孩子來安慰了。不說這個了,難得來宮裏一趟,我帶你到處去走走。”
在禦花園裏遊覽的時候,柔貴妃故作不經意地問我。
“榮兒,你覺得流香怎麼樣?”
我一聽就明白了,雖然母親沒有跟我明確地提起,但是,我總覺得送我到京城裏來除了怕我生病之外應該還有別的原因,看來,我猜的沒錯,這些大人們有意將我和流香湊成一對,我對近親結婚還是有些排斥的,而且,順國公府裏頭人事實在太複雜,二舅母孫夫人也不喜歡我,流香的性子更是喜怒無常,雖然知道我在這一輩子,注定要啃嫩草了,我牙好胃口好,反正占了便宜,我也不挑剔,可是,好歹也要是個成熟穩重心地好的嫩草吧?這種外表好看,內裏全是毒汁的我可消受不起,我一向習慣了被別人遷就,可從來不打算去遷就別人。這流香看著就跟我是同一類性格不好的主,還是算了。
這種時候可不能打馬虎眼,我果斷地道。
“流香弟弟是很好的,可是,我們性格好像有些合不來。”
柔貴妃好像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多問了,轉身又給我說起那些花花草草來。我們兩個卻都沒有注意到,就在離我們幾步遠的樹上,兩個少年將這一對話全收到了耳朵裏,其中一人,正是流香,他的臉色難看得要命。另一個,自然就是三皇子李權了,他笑著對流香道。
“看來,你這個榮姐姐對你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喔!”
流香聽到李權的話,難看的臉色一瞬間卻又轉為了笑臉,隻是,說出的話卻叫李權瞬間變了臉色。
“對了,三皇子,我這回進宮來是要跟你說一件事的,上次答應你的畫兒我這些天好像沒有時間了,你另請高明吧!”
李權慘叫。
“不行啊,流香,若是沒有這幅畫,我會死的。”
流香的嘴角彎起。
“三皇子,我有事就有奉陪了,告辭。”
說完,就從樹上跳了下來,拂了拂衣衫,遠去了。隻氣得李權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在流香麵前,他這三皇子的威嚴是個屁,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和流香成為好友,不像別人,在他的麵前不是溜須拍馬,就是戰戰兢兢,要不就一副或清高或正義的樣子,實在沒趣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