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被人罵做貓啊狗啊的逍遙閣主居然涎著臉一臉委屈地趴到了紫衣女子身上:“小香香,你欺負人,人家不依!不依!”
邪香一頭黑線,望著八爪魚一樣趴在自己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無敵,貝齒緊咬,笑得陰險,啪的一聲,就賞了無敵一個耳光。
無敵一個愣怔,俊美的小臉上就冒出了一座五指山:“小香香,你打我!”
無敵一臉委屈,看那表情竟是要哭一般。
邪香卻不理,邁步出了東華閣。東方耀雖與邪香相交日淺,卻也知道她的脾氣,為人豪爽,竟似男兒,她的每一舉每一動,都不會按常理出牌。仿佛,世界,本就該按照她的思維來轉動一樣。
無敵悶悶地吸吸鼻子,可憐兮兮地架著東方耀的胳膊:“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我剛剛還為她擋刀了呢!都不知道感恩!”
東方耀無語,輕輕一推無敵,淡然道:“她本來,就是這樣。”
無敵語塞,苦歎:“若非如此,我還不跟她相交呢!”莫家之女邪香,性孤傲,喜男裝,亦正亦邪,身手不凡,來曆不明,天下間,豪門貴胄,一方霸主盡皆攀附,身世如迷,行事可疑。
來曆不明,身世如迷?想到這裏,無敵眉峰一挑,一派天真地跑出了東華閣,追著邪香去了:“小香香,你走慢點兒嘛!人家受傷了,追不上你!”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把這團謎給揭開!
東方耀淡淡一笑,眼神卻不由一黯:邪香,為什麼你的身上,會和落兒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這樣想著,東方耀也慢悠悠晃出了東華閣。身上是有些傷,但這並不妨礙他和邪香、無敵一起喝酒。
小鎮上,一處酒肆生意分外的火爆。
邪香、東方耀、無敵可以說是醉意熏熏。
“人生得意須盡歡!”邪香爽朗一笑,眼眸間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悲哀之色。
人生得意須盡歡?東方耀一怔,這樣的詩句,為何陡然又讓他想起了落兒?那個狂傲如風,睥睨天下的女子?
無敵卻隻是淺淺酌酒,眼神幽幽望著邪香。邪香,湛華小鎮,莫府三小姐,在莫府地位僅此莫家主事之人莫君,地方官員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十日倒有七日不在小鎮,神龍見首不見尾,沒人知道她消失的時間去了哪裏,也無人知曉她為何會有駭人聽聞的實力。
便是自己和東方耀跟她這般交情,到現在也還沒有摸清她的底兒。
“邪香,你不能喝了。”東方耀輕按住她的手,笑得溫軟。
“那好,不喝。”邪香扔下酒壇,嘻嘻一笑,站了起來:“走,趁著今日天兒好,我們去後山賞梨花!”
無敵與東方耀盡皆無語,這丫頭是真沒心沒肺啊,還是真沒心沒肺啊?他們兩個可還是病號呢?跟著她屁顛屁顛的喝酒已經對傷勢極是不利了,這會兒還要去賞什麼梨花?
邪香見二人不動,櫻唇一嘟,麵帶疑惑:“不想去?”
“去!小香香想去哪裏,我就跟去哪裏!”無敵一副乖寶寶的架勢,站了起來。
邪香挑眉:“我沒問你。”
無敵一塌肩膀,無限幽怨:“小香香……”
邪香銀牙一咬,惡狠狠地說:“別這麼叫我!”
無敵可憐巴巴的撅著嘴:“小邪邪……”
邪香滿頭黑線,翻翻白眼:“算了,你還是叫我香香吧!”
說話間,外麵已是走進來三個莫家家將,附在邪香耳邊嘀咕了些什麼。
邪香邊聽邊點頭,麵色神情卻是沒有絲毫變化。
擺擺手遣走了三人,邪香忽得露齒一笑,對著東方耀和無敵說:“你們兩個為我受了傷,還這麼仗義地陪我們出來喝酒,我要是再纏著你們跟我玩,就有點兒不近人情了,得了,你們回去吧!”說完話,高挑纖瘦的身影就那麼毫無眷戀地出了酒肆,再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知道我們受了傷還拉我們來喝酒,這會兒子又讓我們回去?”無敵悶悶的敲擊著桌麵。
東方耀眸子深沉:今日,他本該是替師傅辦些事情去的,可是,為了她,他違抗了師命。
正自愣怔間,醉花閣的一個衛士一溜小跑進了酒肆附在東方耀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我們的人,都死了。”東方耀淺淺出聲,望著邪香遠去的背影,忽得想到了什麼。
“邪香。”無敵低喃,笑得像是鄰家無害的孩子,然而,那笑容裏,卻難掩一股子陰沉霸道。
“邪香……”東方耀自嘲一笑,緩緩起身。或許,隻是幻覺罷了,邪香和落兒,終究還是有很大的不同。落兒知道自己受傷,絕對不會還拉自己來喝酒,落兒也絕對不會欺瞞自己這麼多的事情。
仰起頭,東方耀深吸一口氣,感情,他已不敢觸碰,或許,是該好好想想,如何做好自己這個少主,如何重振鷹耀國的雄風了……隻是,邪香,你會是那個阻止我光複鷹耀國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