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一會兒,嘉蟄便睡著了。
等抄完女誡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玉蕊先回院子準備吃的,蔣嬤嬤拿著嘉蟄抄的女誡,領著嘉蟄去了正房,一進正房嘉蟄看到三伯母也在,眯了眯眼,便屈身到“嘉蟄給二伯母三伯母請安,嘉蟄昨天多有不敬,還請二伯母別氣壞了身子。”
“起吧。”二奶奶林李氏說道“嘉蟄,你要記得林家祖訓,尊重長輩,敬仰祖先,萬事以家族為重,下次不許再說那種話。”
“嘉蟄牢記。”
“好了好了,罰也罰了,訓也訓了,二嫂,嘉蟄自小聰明伶俐,心中啊是知道好歹的,就是還小,多說幾次也就記得了”三奶奶在一旁笑著說道“嘉蟄啊,前些天我進宮去陪林太妃說話,太妃還說呢,我們林家這一輩小的裏,也就你大姐姐和你有些皇家風範,不僅說了你懂規矩知禮儀,才藝也好,還說模樣瞧著與先皇孝慈肅皇貴妃有幾分相似呢,你大姐姐在十三歲已被指給安王為側妃,不日就要嫁入王府了,這安王可是到現在唯一一個封了王爵還留在京城皇子啊,如今嘉蟄也十三歲了,是不是該給你姐姐填個臂膀呢。”
嘉蟄聽了心中一緊,緩了好久才清醒過來,拜下,聲音有些發抖道“姐姐將要嫁入王府,實在是林家的幸事。嘉蟄父親僅三品文官,不能於二伯父相比,嘉蟄才貌品學皆不如姐姐,能得太妃看中,實在是因為姐姐才華出眾,光芒耀眼,才順帶著一起被太妃入了眼,如何能幫助姐姐呢。”
“嘉蟄你不必妄自菲薄,太妃很是喜愛你,想必你以後定能飛上枝頭的。到時候,你姐姐和姐夫還不是你吹吹枕邊風的事嘛。那時啊,你二伯母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二奶奶林李氏說罷還用絲帕掩著嘴,笑了笑。
嘉蟄聽著臉色又白了白,低頭繼續說“嘉蟄不敢。”便不再發聲,心裏則在想,這二伯母著實過分,為了自己女兒連侄女的終身大事都不放過,自古女子出嫁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沒聽說過父母都還健在,伯母就巴巴的打侄女終身的注意。
且不說當今聖上已過不惑之年,父母疼愛自己,定不舍得自己入宮,就說這林家已是兩朝外戚,還是始皇帝親口說過的世襲罔替侯爵,地位貴不可言,當今聖上怎麼可能再封一個林家嫡出小姐為妃,豈不是讓林家的權勢更如日中天,盛極必衰,這話二伯母怎麼從想不到呢。
三年前庶出的二姐姐參加遴選時,二伯母就想打的這個主意,一個月裏探望了當時的林修容三次,結果二姐姐被賜給了個沒落宗室為妾,嘉蟄庶出的五姑媽林修容兩個月後被貶入冷宮,半月後又莫名其妙的死在宮中,連屍首都沒讓林家見,這已經是個極大的警告了,怎麼這個二伯母就是不明白呢。心裏隻想著自己女兒,卻不想想若是林家因此被皇上厭煩,那權勢不保就算了,小命講不定也丟了啊。
聽到嘉蟄不言不語,二奶奶林李氏怒色又起,可緩了緩卻說“算了,現在還早,嘉蟄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這宮門別人踩破了頭想進也去不了,好歹你也是我的侄女不是,我不會害你的,別辜負了二伯母對你了期望啊。”
嘉蟄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越想越氣,什麼叫“不會害你”,這不明擺著害我嘛,你的女兒去當側妃,雖說隻是側室,可好歹還是個有名分的主子,丈夫是皇上偏愛的兒子又還未娶正妻,進去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主。我要是進宮稍有差池,可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這不叫害我,怎麼樣才算呢!
想著想著就連餓了一天之後的第一頓飯都沒吃,後來還是翠琴說了句“小姐別想那麼多,等老爺夫人回來之後才到選秀的時候,到時候二奶奶有什麼想法也不能越過您的父母雙親不是。”這才讓嘉蟄稍稍放寬了心,沉沉睡了一覺。
第二天才起,她便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們幹涉自己的婚姻大事。
她本想著過了遴選之後,在爵位中等的人家裏找個性情相投,有共同語言的人,培養個兩三年感情再嫁的,這樣就算他以後真的有了什麼新歡,至少還有些往日情分,再說身份上也壓不過自己,她好歹也是侯府的小姐,而且隻要別人不沒事找事時常來氣她,她總能把日子過得好好的,但後來被二伯母搞得心緒不寧的,也就一時慌了手腳想不起自己原來的想法了。
而且翠琴也說得對,二伯母無論想起什麼幺蛾子,總不能不顧自己的父母不是,二伯母也隻是想想,到最後進宮遴選還不是自己想怎麼發揮就怎麼發揮嘛,就算太妃想幫二伯母三伯母她們,也要嘉蟄自身條件過關才行不是嘛。想清楚了,心情也變好了些,早飯也因為餓了好幾頓吃了點,隻是臉色依舊不太好,翠琴看了,也稍稍放下心來。